讀書時,你也跟著去,不要貪玩,他們回家你也跟著回來,餓了就跟人說,知道了嗎?”
明昭一聽他要走,點心也不吃了,抱住他胳膊嗚嗚哭,連聲叫著二爹。
蘇北湘問:“不捨得二爹嗎?”
明昭使勁點點頭,蘇北湘說:“二爹很快就回來。”
明昭著急,急了好久,終於蹦出來兩個字:“也去!”
她說出新詞,蘇北湘可謂是萬分驚喜,摸了摸她腦袋,高興道:“不行的,二爹去和壞人們要錢,你跟去太危險,好好在家待著。要有誰在二爹不在家的這段時間給你委屈受了,你就告訴哥哥姐姐,去東宅找你祖父,知道了嗎?”
明昭緊緊抱著他的胳膊,哭泣時也不吵,頭歪在他胳膊上,巴巴掉著眼淚。
這段日子,蘇北湘照顧著他的這些孩子,總會想起阿蘭。
當人鼓起勇氣直面以前一直逃避的事情時,才能夠真心的推己及人,換個角度想。
除了有向阿蘭道歉的衝動外,蘇北湘也是到這時,才漸漸佩服起阿蘭來。自己之前的確是被厭惡蒙了眼睛,沒能看出她的出眾之處,或是看到了也未在意。
現在好了,將來要頂在腦門上的王八,應該是徹底沒理由拿掉了。
樓沁病倒這件事,傅青並沒有外傳。老人家歲數也大了,按照傅青所說,七十歲,是時日無多了,加之樓沁又是戎馬一生的老將軍,身上舊傷多,再加上今年天冷,一個人孤苦伶仃的過年,回想起曾經熱熱鬧鬧的家,那些早已逝去的親人,不免會有心傷。
這麼想來,樓沁此次發病昏厥,也屬正常,傅青對蕭九說:“意料之中,主公該做準備了。”
蕭九悲傷不能自已,望著床上呼哧呼哧喘氣的乾瘦老人,扶牆忍淚。
哪知老人家雖在病中,卻還能聽到屋內的動靜,掙扎著清醒過來,見蕭九和公主都在,斷斷續續道:“殿下啊……切記……一統不能心慈手軟……打下南都……後,莫要念……情……提防、提防……西邊狼……”
阿蘭坐過去,拉住他的手,輕聲說道:“祖父現在說這些做什麼,一統之戰,還要請教祖父,您可要快些好起來,不然我可不聽你的。”
樓沁的肺像個破風箱,劇烈起伏著,笑起來嘶嘶響著。
“老臣……老臣信任公主……定能完成……我朝夙願……”
“亞父!”蕭九走來,紅著眼圈說道,“亞父,傅青說了,不是大病,沒事的……”
“我……知道的……”樓沁斷斷續續笑道,“老將還能……再挺一陣子……不給主公添亂……”
蕭九無言,重重嘆息一聲。
樓沁病重這些日子,蕭九會在晚上到傅府去照看,他忙起來,就顧不上其他事了。
然而,阿蘭還記得撤旗一事,於是在議政之時,和二位丞相談了此事。
阿蘭要撤掉原澤陽軍的麒麟旗,收回大宛公主軍這一稱號,並把原澤陽軍兵士分散開來,化整為零。但撤旗收番遣散兵士,並非易事。
一來,這是蕭九親口給的,是殊榮,且是在他們完勝瓜城戰役之後給的,是他們打贏瓜城之後的獎賞。打贏瓜城一戰是既定的事實,何況他們之後在戰場上也無敗仗,因而,怎可無緣無故收回這些獎賞?
二來,這支公主軍駐紮在洛州西的西關口,在南遼戰場形勢不明瞭之時,西關口是重要之地,可防南軍年後收縮北邊戰場兵力,轉向西面攻打洪州,轉移戰略重點。
位置如此重要,撤旗遣散之後,大宛暫時沒有合適的軍隊補上缺口。戰場變動不是件小事,人員的變動,會牽連到整個地區,並影響到周邊的局勢與布兵情況。
阿蘭對著地圖默默想了一個下午,也想不到合適的辦法徹底解決此事。
但撤旗刻不容緩,她一想到他們要頂著她的名號立下赫赫軍功就無比反胃。
她也知自己之前也疏忽了。當時是她未能把這事做到底,沒能做好善後,而且她到了雲州之後,處理完穆魚兒她們的歸宿問題就鬆了口氣,徹底忘掉了瓜城的澤陽軍。
時間已過去這麼久,這支軍隊在被她忘記的這段時期,又打下了三座城,戰功沒少立。
現在好了,澤陽軍成了懸在她心上的一把刀。
阿蘭陰著臉,盯著地圖,心中推來演去,最終一聲嘆息。
“撤去公主軍名號。”阿蘭說,“換掉主將……讓南邊的江六軍換校尉過去暫代替主將,整軍待命。”
步實篤眼皮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