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要抓那些貌美的姑娘?門主自幼煉毒,體膚遭毒液所蝕,早已不成人形,老門主臨死前留了個方子,只要門主服下後便可褪下舊皮換一副新皮,可這新皮要上哪兒去找呢?”她嘴角咧的更開了,“自然得扒下別人的皮……那姑娘的姿容豔色如此罕見,門主一見傾心,其她貨色哪還入得了她的眼?”
葉麒道:“不、可、能。”
他不信。
她……可是一躍就能躍上大乘塔、一掌能擊退圓海方丈、一瞬便可制伏四大長老的人,縱落到五毒門手中,豈會毫無招架之力任人宰割?
箐答的眼中泛出了一絲意味深長:“昨夜死了三個姑娘,門主最後用了誰的皮囊,侯爺進屋瞧瞧不就知道了?”
葉麒驀地鬆開了手,他分明不信的,手心卻不由自主沁出了冷汗,然後轉過身,飛快的跨進屋中,彷彿再慢一點,就走不進似的。
佟青看他突然奔進去,用眼神詢問了餘平一下,餘平只搖了搖頭,忙跟了上去。
閨房裡躺著三具被啃光的屍骨。
地板上鮮血溼漉漉灘的到處都是,床榻上,桌椅邊,然後一路蜿蜒到院前,是大蛇爬過的痕跡。
葉麒順著血痕一步步走到房內,每走一步,心往下多沉了一分。
檀木桌腳邊挨著三具體屍,甚至都稱不上是一個“體”了,七零八落的連一塊肉都不剩,偏生皮囊還跟曬衣服似的掛在骨架上,在這滿屋的飄紗逸飛下襯的得尤為詭異。
好像踩到了什麼。他直直低頭看著足下三尺之地,看見了一塊翠色環玉。
他像是被定住一般動也不動,好半天,才蹲下身撿起了那翠玉,目光往前挪了幾寸,跟前那具沒有皮囊的手骨上,戴著一枚雕龍繪鳳的戒指。
是鎏金戒。
葉麒喉頭微微動了兩下,將那枚戒指摘了下來。
他是個凡遇諸事,總習慣把最悲慘的結局事先在腦海裡溜一圈,只要最終比預想的好一些,都能達觀的笑說自己走大運的人。
但這一回,他一反常態的……總想把事情往更好一點的方向去靠攏。
也許,那傢伙只是把戒指和玉佩給了別人呢?
葉麒翻著那覆在屍骨上的衣物,極力想找出這不是長陵的佐證,然而一手掀開,竟露出了青銅軟甲。
他的臉色從來沒有一刻像此時這麼難看,餘平看他沉甸甸背影,不知怎地,居然不敢走上前去。
這下,連佟青都察覺出不對了,“賀侯……沒事吧?”
餘平撓了撓頭,他實在不擅長應對這種狀況,只好東瞧瞧西看看,瞥見桌上的紙硯,試著轉移大家的注意力,“那個……桌上的紙好像有字……”
佟青也看到了,走上前去拾起信紙,喃喃念道:“本人願將皮囊獻於五毒門主南絮……”
第一行尚沒讀完,紙就讓葉麒一把奪去,他掃了幾眼後,轉身就往外走。
箐答人還跪在院子裡,見葉麒出來,啞著嗓子問:“這手書……是怎麼回事?”
她瞥了那手書一眼,目光一凝,不鹹不淡道:“那姑娘臨死之前,提出了一個請求,說只要門主肯放過侯爺,她就願意寫這手書。”
葉麒瞳仁一顫,當下再也忍不住,“噗”一聲噴出一口鮮血,餘平與佟青大駭,忙上前攙扶,“公子!”
“侯爺這是怎麼了?快快,來人!”
“那位姑娘真是用情至深啊,”箐答嫌葉麒的血還吐不夠狠似的,又道:“侯爺,我這都實話實說了,您還能饒我一命麼?”
佟青搶聲一步,指著箐答的腦袋吼道:“來人!把她拖下去砍了!”
箐答故作失色,“你們怎麼能出爾反爾呢!我可沒有一句假話啊……”嚷了幾句,被軍士拎起倒拖了去,又尖銳的喊起了“饒命”,繞過拐角,才逐漸放棄了掙扎。
她仰著頭,嘴角慢慢浮出得逞的笑意:“門主,仇早晚能報……我先來陪你……”
參狼山冠木遮天闢日。
葉麒盤膝坐在墓碑前,用銳刀在上頭篆上“長婷之墓”四個字。
“忘了問你的名字怎麼寫,也不知有沒有弄錯。”他吹去字面上的石灰,“應該錯不了,總不至於有人給自己的女兒取成一個亭子吧。”
他自顧自的點點頭,又在石碑左下角刻上“葉麒謹立”四字。
人也埋好,碑也立完了,也不知還能做些什麼,索性就這麼枯坐著。
葉麒撒了一把黃土,掰著手指算了算,從把她從馬車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