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整整一個冬天,最近聽說越家在外討伐韃子,這才重新出來小範圍的走動。
今兒個只是在自家門前宰肥羊,怎麼會把這瘟神給招來了?!
這下沒人敢吭一聲,孫黑七連聲調都弱了三節,“您,您方才說越大公子請您來和我商談事情,不知是……是什麼呀?”
“我哥聽說你們黑風寨久據麥樺山,時來魚肉鄉里,橫行霸道,近來愈發猖狂……”眾人聞言熱汗都冒出來了,又聽長陵道:“所以他讓我來走一趟,看看你們能否改惡從善,棄匪從軍,將手中屠刀用在真正可用之處……”
她說到這裡自己都覺得這番話實在是太墨跡了,於是省略了一連串臨出門前兄長的諄諄叮囑,直接收了尾:“總之,你們要是願意歸順我們越家,那這事就了了,要是負隅頑抗……算了,就眼下這麼個狀況……”長陵瞟了一眼橫屍的那個山匪慘狀,“行吧,我看得出你們都是心志堅定的慣匪,說了都是白說……”
她往前一步,踩中樹枝“噼啪”一響,震得孫黑七心肝膽顫,忙道:“等等等等,我們沒說不願意啊。”
“呃?”長陵眉頭一皺,“你們願意歸順?”
“願……”孫黑七的“意”倆字還沒來得及蹦出來,那個二寨主搶聲道:“本來也不是不行,可是你一來,就為了那麼個不相干的娘們殺了我們老三,現在說讓歸順就歸順,豈不是顯得我們黑風寨軟弱可欺麼?”
長陵滿不在乎的活絡了一下脖頸,“說的在理,好了,要上一起上,別……”
“誰、誰說不相干了?”孫黑七將二寨主搡到一旁,指著窩在角落瑟瑟發抖的呂碧瓊道:“她、她不是您越二爺的女人麼?我之前就有所耳聞,本想請呂家小姐到寨中作客,誰知……誰知老三這個不長眼的東西居然想要對她用強!那二爺您動手不是天經地義的事麼?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
眾兄弟前一刻被傻了吧唧的二寨主驚的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聽了這話,就跟撈著救命稻草似的忙不迭的迎合了起來,“是!是!呂小姐是越二爺的女人!”“怎麼能碰越二爺的女人呢?”“三寨主死不足惜啊!我們咋能介意呢?”
“……”
那頭在爭先恐後的嚷嚷,這頭的長陵與初次見面的女子默默對視了一眼,才看清那副楚楚可憐的姣容,心下不由一嘆。
也罷,既然這群盜匪把臺階都搭好了,那就順著下吧。
“嗯,她是我的女人,現在,你們都是自願歸順越家的麼?”
呂碧瓊母女也就這樣順道被長陵捎回江東越家。
越長盛聽完整個過程,對長陵的表現讚不絕口,又讓人好生安頓那母女二人。只是長陵身為一個女人,自然不可能真的討個女人回家,沒過幾日,她抽了個空找呂碧瓊坐下談話,大意就是“當時就是隨口說說不必當真,你們母女要是想走隨時能走,要想留下暫居也無妨”。
誰知呂碧瓊聽完沉默了良久,突然跪身道:“那二當家徐義是殺害我爹的兇手,若二公子肯替我將他殺了,碧瓊願意終身侍奉二公子。”
長陵搖頭道:“他們既已歸順,就是越家的兵,我沒有斬殺自己兵卒的道理。”
“公子,我只要徐義的命而已,他無惡不作,現在也只是看著孫黑七的面才假意臣服,您殺了他,不是也除了後患麼?”
“他若真有異心,或是再生是非,自有軍法處置,但在此之前,我不可無中生有……”
“怎麼會是無中生有!”呂碧瓊一時激憤,一捶桌案,“我爹慘死在他刀下,您,您不是沒有看到的……”
“那是他歸順之前做的事。”
呂碧瓊看長陵不為所動,眼眶中慢慢氤氳出霧氣,“越二公子,你可知失去至親是什麼滋味?我爹為了救我和我娘,苦苦哀求,拼死抵抗,可那徐義還是對我爹下了狠手……您武功高強,手握重兵,殺他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為何就不能替我報仇呢?”
“呂小姐,那是你的仇。”
呂碧瓊一呆。
“如果你想報仇,自己去報,但是你不能因為我能辦到就理所當然的要求我去辦,”長陵平靜道:“我沒有替你報仇的責任。”
呂碧瓊不甘心,“我也想親手了結那狗賊的性命,可我武功不好,我、我不可能……”
“那是你的事,下毒也好,另尋他助也好,或者你可以從現在開始勤加習武,十年之後若徐義還活著,再去報仇。”長陵緩緩站起了身,“在這個世道,每日都有人死,每日都有人背上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