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胡?”
明月舟突然被打斷,疑惑道:“怎麼?”
長陵眸光一閃。
她越家與雁國交戰數次,敵方當時也有一個驍勇的將軍名為李胡,就不知是否同一個人。
“沒什麼。”
“你把此物交給李胡,他看了之後,自會派人前來救我。”
長陵接過看了一眼,掀起眼皮道:“即便我出去了,兩三日的功夫……你就算是刨個坑把自己埋了,那蒼雲都能把你給掘出來罷。”
明月舟輕輕咳了咳,“我自有辦法可以拖延時間。”
他心中卻想,若自己遭遇不幸,那是命數,能讓這姑娘躲過此劫,也是不錯。
長陵將布塊收入囊中,連一句告別也沒有,轉身就走。
明月舟眼巴巴看著她走出幾步,突然頓住,說道:“我本有心幫你這個忙,可惜周身大穴皆讓你姥姥給封住了,別說輕功了,就是讓我殺一隻雞都辦不到。”
他怔住,看她回過身來,聳聳肩:“要出去,還得靠你自己想辦法。”
長陵這話說的是半真半假。
她的穴脈雖被封住,但再過個小半日會自行解開,離開鹿鳴山不是什麼難事。
只不過明月舟多半就挺不過去了。
她本已遵守承諾帶他逃離墓王堡,後面的路著實沒必要拿自己的安危去護全他,可念起楚天素最後竭力為他們殺出血路的一幕,難免有些於心不忍。
何況,如果他口中的那個李胡與當年雁軍的李胡是同一人,想要查出當年沈曜勾結雁國的真相,明月舟能幫上一二也尚未可知。
明月舟不知長陵心中的這些小九九,聽她語氣,還當是要留下來與自己同生共死的意思,張口結舌了半天卻吐不出一個字來。
他正待再勸,餘光不經意掃到長陵身後,一道黑影倏地竄出,一人持一刀猝然擊向她心口!
一念之瞬,明月舟撲向前去,將長陵護在自己軀下,“錚”的一聲,刀刃撞在他的頭盔之上,生生剜去了鐵骷髏的右耳——
好在他耳朵生的小些,耳骨雖傷,沒有隨這一刀一齊血肉橫飛。
那人一擊不成,還欲再襲,被明月舟反手一拳掄向喉嚨,喀嚓一下喉裂之響,待長陵回頭一看,那人已是脖子一歪,倒地身亡。
她微微驚詫。
明月舟在墓王堡又是毒又是傷的被折磨的體無完膚,連夜逃脫還能有這樣氣力,真是不容小覷。
他生怕倒地計程車兵沒死透,彎下腰補了一刀,抬頭看她皺眉望著自己,“怎麼了?”
長陵的話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動容,“要換作是懂點武功的,方才你的小命就交代在這了。”
“我只是……”
他停了一下,將“只是怕你受傷”這句話生生給咽回肚子裡去。
長陵聽到這裡,倏地皺眉,“下回遇到這種事就別犯險了,我再不濟,也不至敗在這無名刀下。”
他愣是沒敢吭聲,這時不遠處驟響一聲哨鳴,一小撥士兵出現在土丘之上察覺到他們的行蹤,明月舟暗歎一聲不好,連忙拉著長陵逃離此地。
漫山計程車兵開始集結搜尋,他們二人都是經驗十足的老江湖,在躲避追兵的節奏上異常有默契,只是鹿鳴山不大,一旦被封鎖下山要道增派兵馬,被找出也只是時間問題。
頭頂上又一陣腳步聲匆忙踏過。
長陵與明月舟埋身於一塊石壁縫隙之下,那石壁之上草木橫生,乍一眼看去與平地無異,任誰也想不到下頭有處空隙還能容人。
也僅僅只能容納兩個人。
兩人面對面貼身而站,半點後退的空間也無,方才情形緊迫選了這處藏身,明月舟全副精力關注著外頭的動向,等回過神來感到抵在自己胸前的柔軟,他窘迫的連手都不知該如何安放。
長陵聽到他心撲通撲通躍的厲害,道:“怕什麼,他們都走了。”
“……”他的怕點並不是這個好嗎。
她無意中瞥了他一眼,忽地一怔,踮起腳尖湊近他的臉——鐵面具,惹得明月舟的心快要蹦出來,結結巴巴道:“怎、怎麼?”
“別動。”
長陵撩起眼睫看了一眼明月舟受傷的右耳,忽爾一笑,伸指頭敲了敲他面具斷裂之處,“這裡頭有個小孔,應當就是鐵骷髏的鎖眼。”
明月舟發著懵,“什麼?”
“我猜製造這面具的匠人是故意把耳處的鐵器鑄的薄一些,任誰也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