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舟沉著聲:“你以為我是如何被擄去的墓王堡?”
“我還想問問你呢,明明約好了在醉仙閣商談計策,結果我等了一晚上都沒等著,隔了半個月,要不是我接到了你的飛鷹傳書,怎麼想得到你會被關在墓王堡裡?”
“是二哥。”
她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什麼?”
他言簡意賅的將自己在墓王堡地牢中的所見述了一遍,明月霏越聽越怒,到最後狠狠一敲桌:“二哥好本事,幫著外人裡應外合,若不是天魄想法子帶我出宮,只怕我還被矇在鼓裡。這回你看清明月晟的面目了吧,虧你還次次饒他,我早說過,他不能留。”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半點笑意也無,小小的年紀笑起來是天真爛漫,沉下臉時竟隱隱透著一股狠辣之色,“那些東夏人,敢在你頭上動土,哼,還有心放那些草莽一條生路,這回,我要把那群老骨頭全部剁碎了裝在麻袋裡,再給他們送回去!”
明月舟瞪了她一眼,“我們的意圖不在於此,莫惹是生非,不過,明月晟既已聯合外敵,怕是也已洩露那些掌門的扣押之地。”
“這些日子找不到你人,我覺得不安,就拿著你的調令把那群人從安定府轉移了……放心吧,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得到我把人關在何處,就算是發現了,也決計無法闖入……”
明月舟思付須臾,突然抬起眼,只聽明月霏悄聲一笑,“大昭……”
剛說了兩個字,明月舟示意她噤聲,明月霏不以為然,“她這不還昏迷著嘛……就算聽到了也沒什麼,那般禿驢吃的雖然素,武功也不是素的。”
“八妹,休得無禮。”
明月霏聳了聳肩,不再多嘴。
明月舟若有所思的看了長陵一眼,片刻後,拉著明月霏下車,兩人策馬前往隊末去尋李胡不知商談些什麼。
他二人剛走片刻,一直躺著不動的長陵緩緩睜開了雙眼。
實際上,從明月霏為她更換衣裳時,她就已恢復神識了。
只不過,明月霏趁著兄長不在,翻來覆去的觀察了她好一會兒,她鬧不清這小姑娘的意圖,故才把呼吸調勻假裝昏迷。
等見這兩兄妹人走遠了,不疾不徐的坐起了身,自窗縫瞄了一眼,見馬車正隨同軍隊經過一個峽谷,心念轉了又轉。
第一次聽到明月舟的名字覺得有些耳熟,沒想到他是雁國的皇子。
她記得當年雁國的太子是皇長子明月筠,與長盛在戰場上亦交手過幾次,人皆道他有雄武之略,必繼雁之大統。
明月明月,都是月字輩,她本該想到的,只是雁國明姓之人不少,再者十多年前明月舟還只是個孩子,她常年廝殺戰場,本也對敵國皇家瑣事不太關注。
長陵心道:“難怪楚婆婆半句也不提及他外孫的身份,倘若事先得知這明月舟是雁國的皇子,我多半就不會豁出去救人了。”
明月舟的那句“是戰敵而非仇敵”或許不錯,只不過,敵人終究是敵人,尤是犯她疆土者。
她回想著剛剛聽到的對話,尚未吃透“半個中原武林都中毒”是怎麼一回事,這時突聽前方一陣急促的馬鳴之聲,有士兵高聲道:“有埋伏!”
那嘶吼頓時化為慘叫聲空谷迴盪,剎那間,箭雨由天而降,玄鐵騎頓時大亂,一邊措手不及地抵擋,一邊策馬揚鞭想要衝出峽谷。
奈何那些箭就跟長了眼似的專射雁軍下的坐騎,馬兒受了傷再不受控制,四下東蹦西竄,頃刻間人仰馬翻。
幸而這峽谷兩處的草木不高,明月舟及時鎮定下來,看出敵方虛張聲勢,人數並不多,於是下令玄鐵營的騎兵就地取盾截襲,只需捱過第一波箭矢,便是反擊之機。
沒想到箭陣方停,兩側埋伏的黑衣人居然凌空躍下,抽出長劍,迎面而敵。
什麼情況?
所有人為之大驚,設伏之人捨棄居高臨下的地勢之利,主動跳到陷阱之中,莫不是來自投羅網的?!
下一刻,他們看清了來襲者的身手,不是普通計程車兵,個個都是武林中人——俱往明月舟方向攻襲而去!
本已殺到前方的李胡幡然醒悟,他回身叫道:“王爺小心——”
明月舟將明月霏護在身後,平靜的看了天魄一眼。
天魄眼皮動沒動一下,解下腰中迴旋刀,直到來襲之人臨近三尺之遠刀方才出鞘,倏忽間化為數十個不同的幻影從容應對圍殺,所過之處鮮血飛濺,獨見滾雪刀光不見其人!
那些江湖劍客眼見難以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