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幾頁,實在是越看越不忍直睹,“沒想到我賀太爺過的如此艱難……他怎麼就沒有想過出去找人求救呢?”
“這種屍蠱一發作,功力都會比往常高處數倍,以賀老的修為,若是隨便在外邊走動,說不定睡一覺一不小心就屠一個村……”迦谷喟嘆道:“他縱是有心求醫,也不敢走遠吶。”
“那他怎麼不飛鴿傳書出去……他要是求助我爺爺,說不定我們賀家也會為他尋訪名醫,前來救治呢?”
“他不是沒找過,你自己往後看,他找過了,”迦谷擺了擺手,“不過沒有回應罷了。”
葉麒看了幾眼,“真的,為什麼呢?”
“你爺爺那會兒正忙著與前梁皇帝鬥兵,想來是沒有收到信吧……原本賀老在江湖中廣結良緣,也未必沒有他人可求,只是,他似乎不願讓江湖人得知自己所在,”迦谷嫌葉麒看的太慢,劇透道:“最終無奈之下,他託人喚來一個了他信任的朋友。”
葉麒剛巧也看到這裡,手指拂過紙上的名字,喃喃道:“神樂和尚?”
迦谷低聲笑道:“這百年以來,要是說武功修為最高的和尚,你師父我暫時是排不上號的,但就算是我師兄與少林的空見大師也只能排的上前三名,不敢稱第一,你知道為什麼?”
葉麒聽出了話外之意,“莫非……這神樂和尚比迦葉師伯的修為還要高?”
“唔,讓我想想,這個要從何說起呢……”迦谷站起身來,走出兩步道:“達摩師祖傳揚禪宗,人稱東土第一祖師,我等也都是承襲於他的佛法……眾人皆知,達摩祖的武學典籍中,《釋摩真經》流於天竺,《洗髓經》、《易筋經》則流於中土少林,而在他晚年結識了寶誌禪師,兩人甚為投契,直到寶誌禪師入獄身故,達摩祖方才一葦渡江,面壁九年,最終傳衣缽于慧可二祖。”
葉麒點了點頭,“這些故事師父以前就同我說過……”
迦谷斜睨了他一眼,像個老小孩一眼哼了一聲,“再讓我說一遍會怎樣?”
葉麒輕咳了一聲,哄道:“您繼續,繼續。”
“慧可和尚座下有眾多親傳弟子,都是僧字輩,但其中有一個年紀最小的徒弟,名為永音。”迦穀道:“據說,慧可和尚極為疼愛這個弟子,但卻不傳他少林的洗髓經、易筋經,而是給了他一卷《萬花寶鑑》。”
“萬花寶鑑?”葉麒若有所思道:“我好像有所耳聞,據說也是十分厲害的武學寶典……不過,我還真不知道這寶典是出自於少林……”
迦穀道:“其實此典籍乃是寶誌禪師所創,這永音和尚師承少林不錯,但同時也是寶誌禪師的徒孫……所以,禪宗武學典籍中,萬花寶鑑算得上是能與釋摩真經齊名的了。只可惜,萬花寶鑑雖然玄妙,卻非普通的出家人輕易能修習得了的,是以,百年以來,永音和尚未能將此功發揚光大,最終得以失傳……”
葉麒看迦谷故意停頓賣起了關子,配合道:“但是……”
“但是,數十年前,出現了一個神樂和尚,”迦穀道:“他得到了萬花寶鑑的真傳。”
葉麒輕聲稱奇,“想不到,我賀太爺居然認識神樂和尚這麼厲害的人物……”
迦谷挑了挑眉,“是啊,賀老前輩不僅認識神樂和尚,最後,還把人請來活活害死了。”
葉麒“啊”了一聲,低下頭重新翻閱起那本手札,看到神樂和尚依約到燕靈山中,為村民們診脈之後,對賀彥貞下了八字結論:萬花寶鑑,可以解之。
這八個字非同小可,給當時絕望的賀彥貞以希望,但是神樂卻說,若欲化毒,需得以陰陽二氣,齊灌經脈,方能徐徐而驅之。
換句話說,單憑神樂一個人解不了全村人的毒,除非,另外還有一個人能練得此功,同時施為。可誰都知道萬花寶鑑乃是禪宗之秘籍,神樂又怎麼可能會將神功傳給其他人呢?
然而,眾人還是低估了神樂和尚的寬厚的胸襟,他臨行將萬花寶鑑的心法一字不漏的傳給了賀彥貞,並答應在他大功修成之後會再度回到燕靈村,與他共救村民。
誰知天不遂人願,就在神樂和尚離開的前一夜,燕靈村村民突然集體發病,群起而攻之,原本絕不是對手的賀彥貞因修了萬花寶鑑,功力大增,神樂和尚終命喪於他手下。
賀彥貞醒來之後,得知自己殺死摯友,痛不欲生,決意以死謝罪,他在臨死之前親手鑄建了神廟祭奠神樂,又將這一切寫入這手札之中,希望後代之中能有人引以為戒,而後,橫劍自刎。
葉麒看到最後,除了扼腕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