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驚鴻槍。”
王珣看長陵一下道出槍名,“姑娘年紀輕輕,見識倒是廣博……”
他挽出三個槍花,灑然刺來,看似不帶殺氣,飄忽之中迅疾精準,看得眾人眼暈目眩,方燭伊徒然站直了,心中暗驚:方才他對我使的槍力,怕還不到此刻的五成,她有什麼本事,值得他一開始就如臨大敵?
一個恍惚間,忽聽有人驚呼一聲,“你看那姑娘!”
方燭伊抬眼一看,竟見長陵側轉了一個跨步,徒手握住了槍柄前端,藉著驚鴻槍懸空而上,仿如一隻躥出海面的飛魚,順勢翻飛,倒躍到了王珣的身後。然而王珣的長、槍並沒有慢一步,“呼”一聲已甩向長陵腰際,又落了一空,她足尖一點槍頭,再次借力落到了另外一個方向——如此,又算過了一招。
王珣眉頭一蹙,當日在開雲樓雖然沒有看清她的身手,但須臾之際就化解了凌絕拳,直覺告訴他這位女子絕不可小覷,所以他一出手就不曾留手。
可是……這位姑娘打從一上場就這樣左閃右避,一次主動的進攻都沒有是什麼情況?她不會打算就這麼靠“避”來完成一整局比試吧?
王珣沒有猜錯,在長陵看來,既然這場比試的規則是過十招,那麼她只要躲過十招就好,何必還要動真格呢?
這位王大公子不論是武功的根基還是悟性,都可以說是同齡人中的上上層了,假以時日必將成為武林的佼佼者,她又何必在這樣一場無足輕重的比試中損了人年輕人的心志?
至於假輸什麼的……這驚鴻槍的威力不弱,真要給捱上一槍,那滋味想來也不太好受。
於是,這位自詡“上一輩”的高手就在“後輩”不依不饒的槍陣中有條不紊的上躥下跳,數到第十一招的時候,自覺的飛身一躍,跳下了比試臺。
所有人:“……”
負責登記的院生嘴角一抽,在簿上打了一挑,“……荊長亭,十招,過關。”
長陵回過頭衝王珣一抱拳,“多謝師兄留手。”
臺下的墨川望著冰山臉師兄難得多了點表情,不由摸了摸下巴,對身旁的老頭兒道:“老師,這位師妹很是有趣啊。”
“女試子過關人數,共計兩名——”
老頭兒嫌棄的看了墨川一眼,統共加起來十個都不到,都不知道要怎麼和院士交差了。
長陵一歸位,試子們都情不自禁向她投來了注目禮,尤其是那群被淘汰的,都暗自下定決心要好好研習一下跑路的本事。
符宴暘眼見方燭伊和亭姐都順利過關,唯獨自己落了單,難免落寞起來,“你說我運氣怎麼就這麼背呢,哪怕多逃一招也好啊……”
長陵想了想,說了一句文不對題話安慰道:“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沒什麼的。”
“……亭姐,我覺得您走錯地兒了,隔壁的國子學比較適合您。”
這時,墨川起身招手,再度把人招聚在一起,宣佈道:“由於本屆士院生人數過低,副院士決定多招兩個臨時院生,只要在之後考核過關,即可正式錄取。符宴暘、蔡吉,一會兒你們兩個也留下,其餘未透過者,請隨我往這邊走。”
符宴暘激動的差點沒蹦起來,“我我我沒有聽錯吧?我我我過關了?”
長陵朝前方瞟了一眼,這才一眨眼的功夫,副院士是如何得知士院比試的結果?
另一個叫蔡吉的捧著自己被打腫的臉,喜道:“糊(副)院士是哪個?我得好好謝謝他。”
淘汰的試子走遠後,但見那老頭兒蹣跚的踱上了臺,輕咳一聲道:“老夫姓舒,乃是清城院的副院士,士院生的文課武藝、起居飲食皆由老夫統管,今後你們可以換我舒院士、舒老師、舒先生但不要叫我師父,諸位放心,只要你們用心修習武學之道,老夫定當盡心授業,決不藏私,但若是有渾水摸魚、來這湊合混日子的,老夫隨時都會將你們逐出清城院,都聽清楚了麼?”
舒副院士氣勢凜然的說了一長串,下面的準院生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看不出來這老頭兒是副院士……”
“我剛剛以為他是掃地的……”
“他一個人把所有東西都教了,這士院部靠譜不靠譜啊?”
舒老頭兒正要發作,臺下的王珣冷然怒斥一聲:“副院士的問話,都聽清楚了麼?!”
“聽清楚了!”整齊一致的回答。
毫無威信的舒老頭兒無奈的扶了扶額,“那現在……小王,你帶一下,等東區那邊結束後,準備與其他院生一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