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冒出,她縱身一躍而開,卻是一根長戟徑直穿過瓦頂,生生砸出了一大圈深坑來。
她站定環顧,但見四人分別立在屋頂的四個“翼角”之上,正是方才廳內的四位“客人”,童鏢頭左手中還握著一個長戟,當先開口道:“連我的戟也能躲得過,看來這刺客身手不錯啊。”
巫馬掩嘴一笑:“難得有人送上門來,不練練手豈不是辜負他們的一片好意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長陵情知這一架是避無可避了,心道:還得儘快逃出去,要是多呆一會兒叫荊無畏看出端倪,可就百口莫辯了。
這時,童鏢頭與巫馬同時從東、南兩邊騰空撲來,她一把抽出腰後短劍,正要出手,一道黑影適時蹦到她跟前,“哐”一聲將這道兇猛的攻勢攔了下來,那黑衣人背對著她,低聲道:“走。”
長陵看這黑衣人一再相互,略感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下一刻,站在西位的岑舵主彷如隼鷹攜刀飛下,長陵回頭睨去,肩頭一動,手中短劍自下而上輕描淡寫的一抬,竟是一下擋住了岑舵主泰山壓頂似的一刀,不等他露出震驚之意,眼前人如鬼魅一般凌空閃開,短劍自下而上輕輕一挑,直往自己手腕脈搏颳去。
岑舵主當即撤刀後仰,再直起身時,長陵已躍出數丈,足下如風馳電掣般一閃即逝。
“這、這人……”岑舵主橫霸河東多年,第一次遇到一個一招就把自己掀退數步的對手,懵在了當場。
始終隔山觀虎的那個徐島主,看到了岑舵主被逼退的這一幕——眸中頓起興奮之意,一個錯身,便也消失在了簷頂之上。
岑舵主看童鏢頭與巫馬拿不下那名黑衣男子,當即跳入了戰圈,童鏢頭一邊格擋一邊嚷道:“岑飛,你怎麼不去追那刺客?”
“徐來風親自出手若還捉不到,我去又有何用?”岑峰盯著眼前的黑衣人,冷笑一聲,“倒不如我們三人一塊兒拿下一個,不就知道他們是什麼來路了?”
長陵出了將軍府來,一路施展輕功飛趨而行,想著將人甩開後找個地兒褪去夜行衣,再佯作下課的學生若無其事的回去。怎知身後那人越跟越緊,不論她如何加快腳步,將他拋後須臾,一個緩氣,又窮追不捨的追了上來。
如此你來我往,長陵心知此人內力充沛,到最後吃虧的必然是自己。她當即剎步回身,短劍在手,絲絲殺氣不脛而走,那人自屋頂躍下,止於五步之前。
月正清,這位“徐島主”倒是身量頎長,寬衣長袍襯得他有幾分清瘦,雖說和俊俏二字還掛不上邊,也算是眉清目秀了,只是那雙眼皮半耷拉著睨來,盡是慵懶睏倦之意,彷彿給他一張床他就能隨時仰頭睡去。
“在下徐來風,東海島島主,”他慢吞吞的搖了搖扇子,“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長陵:“……”
這貨不僅自報家門,還管一個蒙面黑衣人問名字,腦子可還好使?
看長陵沒吭聲,徐來風客客氣氣道:“閣下是高手,我自當以高手之禮相待,否則動手之後,有一人魂歸對方之手,又不知對方姓名,豈非死的冤枉?”
長陵品了一下,覺得這句話大概和她年輕時那句“我不殺無名鬼”差不多意思,只是謙遜了不少——她將嗓音壓低成一個男聲,回道:“死在我手下,便不算冤枉。”
徐來風輕輕“咦”了一聲,下句話還沒來得及從嘴裡蹦出,就看到長陵憑空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他搖扇的手倏地一頓,只覺得身畔方寸之地,好似被一團輕風所圍,對方身手之快,連一道實影都看不清。他將手中扇一合,眼珠子來回轉了兩次,就在第三次的時候,突然後手迴護,扇柄生生抵住了短劍的凌厲一刺。
身後的長陵一呆,方才她這一招“風捲雲殘”乃是自創劍法中的最快一手,講究的就是出手如風,最後一刺雖只使出了三成內息——但過去她用這招時也從未對人超過三成,從無失手。
徐來風倏然旋身,手中摺扇“唰”地一開,驟地掃出一道颶風,猶如大江奔流、觸山決堤,長陵倒躍而避,飄到了數丈之外,而她方才所站的身後——地面上的石板已碎成了長長一大片,掀土而出。
“我以高手之禮相待,閣下卻還留了手……”徐來風嘴角噙起笑意,“會不會不大妥當。”
不過是短接一招,就能看出她有沒有留手,看來此人的眼力比內力更為驚人。
別說是復生後,她橫行江湖的那幾年,如此段位的高手,都沒有見過幾個。
長陵眼睛微微一眯,心裡浮出許久沒有出現過的躍躍欲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