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城院的開學之儀,出面高談闊論的人主要還是莫道雲,大部分時間,舒老頭兒都默然不語,賀小侯爺則是一臉的“我就是過來坐坐”的表情,以及利用餘光不時偷瞄長陵。
奈何長陵由始至終都沒有回他一個正眼。
葉麒心中實在奇怪:我是不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又惹著她了?
“賀侯,您覺得如何?”正走著神,莫道雲一句發問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沒聽到前一句話的賀院士點了點頭,“我覺得可以。”
莫道雲點了點頭,“好,那從即日起,東院生的騎射課、武藝課由賀院士接手,西院士院生依舊由舒院士統管,諸位不論是新生舊生,皆當尊師重道,不負清城院的栽培。”
“……”
說好的虛職呢?
“謹遵院士教誨!”
只是來渾水摸魚的小侯爺在受了集體院生恭恭敬敬的一拜後,心頭驟然發虛了起來。
散會之後,長陵頭也不回直接出了大廳,葉麒剛想要追上,就硬被莫道雲他們拉著去參觀清城院,一時絆住腳脫不開身。
沉浸在喜悅中的符二少看到長陵飛也似的扭頭離開,本能的跟了上去,稍微走到開闊地方的時候,問道:“亭姐,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見小侯爺麼?怎麼小侯爺來了,你又跑了呢?”
長陵堪堪頓住步伐,轉頭看向符宴暘:“賀侯之前和清城院是什麼關係?”
符宴暘“呃”了一聲,“沒聽說。”
“那他為何會到清城院裡做院士?”
“我哪知道啊。”符宴暘眨了眨眼,“我都不知道亭姐你為什麼要來。不過嘛……小侯爺這個人,不論他在做的事情多麼的荒唐離譜,但是最後一定都能成事。”
長陵奇怪的看向符宴暘,“為什麼這麼說?”
“看在您是我師父的份上,我偷偷和你說……”符宴暘湊到長陵跟前,悄聲道:“以前我大哥就是因為覺得小侯爺做事不著調,狠狠栽過一大跟頭……”
還沒說完,一個身影突然躥到跟前,符宴暘生生截住了話頭,一抬眼看到一個麻花辮少女興奮指著長陵笑道:“姐姐!是你啊!”
長陵愣了一下,這不是之前賣藝舉缸的那個……
“你是周……”
“周沁,我叫周沁。真沒有想到,姐姐也來考清城院?欸?我今天在考場上怎麼都沒有看到你呢?”
“我們是士院生,”符宴暘替長陵回答了,“你是誰,你和我亭姐很熟麼?”
“不熟不熟,我從前是江湖賣藝的,遇上小毛賊搶我的銀子,是這個姐姐幫我討要回來的。”
符宴暘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有些嫌棄:“怎麼江湖賣藝的都能進得了我們清城院……”
周沁撓撓頭,“我……笨得很,最初沒有過關,後來走了狗屎運,我前一名的那人受了重傷,為了湊數才把我算進來的,所以我現在也只是個臨時院生……”
同走狗屎運的臨時院生:“……”
長陵見兩人聊起天來,想徑直繞過,忽然間想起了什麼,回過頭問:“你之前給我的那個布囊……”
“嗯?”
“你說是一個老先生給你的。你可記得,那個老先生什麼模樣?”
“一個出家的老僧人,什麼模樣……我也說不來,就是一個特別慈祥的老爺爺,笑起來臉上兩邊會有那種很可愛的小洞洞……”
是師父。
長陵心頭一震,“你是在何時,在何處碰上他的?”
“就是我老家臨安,半年之前的事。”
半年……如果只有半年的話,說不定師父還在中原。
長陵心中升起一絲希望,若是能找到師父,身上被禁錮的那另外半數內力或就有望解封,“你可知道他後來去了哪裡?”
“我……”周沁略略猶豫了一下,忙笑著搖搖頭,“不太清楚……姐姐認識那老先生?”
“以前……受過他的恩惠。”看符宴暘伸長耳朵聽,長陵沒有多說,只道:“沒什麼,隨口一問。”
周沁點點頭,看他們走遠了,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出了清城院,長陵在街頭吃了個肉餡包簡單對付了一下,天剛沉下,又折返回到院內。
開學這一夜,金陵城計程車院生都各回各家,其他院生忙著在新分配的寢舍打滾,而院士及其他助教的當職之所——三清堂,一個個也開始散了值。
她在堂後的老柏樹上等了半許,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