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趣的坐在馬上,便要垂下手去,卻不料穆桂英一拔馬頭,手中銀槍遙遙向他一指,張洎如被拉了線的傀儡一樣,立馬又把手舉了起來。
穆桂英冷笑一聲,自策馬跟在呂布身後,向那皇宮方向捷奔而去。
呂布在宮門口下了馬,卻見到林仁肇就在那裡候著。穆桂英在後趕到,叫了一聲:“大哥!”呂奉先隨意地扔了韁繩,沒有回頭,只是淡淡道:“莫怕,某去也。”說罷便向林仁肇那邊走了過去。
穆桂英只望著那背景慢慢地去了,她把那遙遙跟著呂布的青聰馬牽住,撫mo著它那墨綠的毛髮,低聲道:“大哥說莫怕,你別怕,別怕,許是不會事的……若是,若是有事,我們便一併殺進去,把這王宮燒了!”說到此處,已是咬牙切齒。
說罷她轉身對那樊知古道:“酸丁,你去命王保他們,速派一騎去採石磯……”
“沒用的。”樊知古卻出奇的不驚慌,他喘了喘氣,抖開摺扇道:“主公此去若有變故,做什麼也來不及了,你道我為何不勸?勸也沒用。顯然是一個心結,主公不為這唐國死上一回,是不罷休的。學生自幼習得望氣之術,自恃絕不會投在短命之主麾下,穆小姐,你且寬心,與學生一併在這裡等待便是。”
這時呂布已走到林仁肇身邊,後者一見他,便冷哼一聲調過頭去,他也是這江寧城裡不多敢對呂布發作的人了。呂奉先知他是實在的忠臣,卻也難得的忍了他。林仁肇對呂奉先的怒火,說來說去還是那三千鐵騎,他早教人查了出來,嘯聚在採石磯的那夥強悍匪軍,就是以呂布之前麾下士卒為主的。當然,他聽報那支匪軍,卻還擋下不少宋人奸細送到唐軍營中,以為呂布散了他們,這些士兵自己嘯聚罷了,並還是忠君愛國的,加上在朝上扳不倒呂奉先,他也就只能每次見了就怒目相對;他卻不知這是呂布親自定計,並還把一支鐵騎埋伏在江北,否則怕要拔劍相對了。
那黃門見他們兩人都到了,便笑道:“兩位大人,隨咱家來吧”引領著他們,進了宮裡,轉過那曲折長廊,流水小橋,走了許多,到了柔儀殿外,那總管馮太監,一見呂奉先,就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時裡面卻傳來李煜的聲音:“他們還沒到麼?到了就宣進來吧!”
馮太監此時也很難再講什麼,只好高聲道:“聖上有旨,宣林仁肇、劉綱進見!”
一席盛宴擺在那裡,李煜出奇的坐得端正,見了呂奉先和林仁肇,笑道:“愛卿來了?快入席,快入席!”說著他居然命人掛起地圖,指點著江北失地。
呂布冷冷地坐下,對面前的酒菜,一動不動;林仁肇卻很高興,喝了幾杯,笑道:“皇上,只要給臣十萬兵馬,操練上半年左右,臣定能為我大唐收復失地!”李煜興致也很高,親自給林仁肇和呂奉先斟了酒。
李煜坐回主位,笑道:“好!來人上菜!”冷了的佳餚便被撤了下去,一道道熱騰騰的名菜,穿梭一般的端了上來,李煜對著呂布和林仁肇道:“來,你我君臣痛飲此杯,待明日!朕已經想通了,待明日,朕就撥給你十萬兵馬,拜林愛卿為帥,以劉文紀為先鋒,打過江去!盡收大唐江北失地!”
林仁肇大喜,翻身拜倒,叩頭道:“皇上聖明!”李煜笑著又舉杯道:“平身,來,再飲此杯!”林仁肇連忙喝了,他起身以後,想著呂奉先此人,雖然私自解散老兵,但若為前鋒,那也是千古難得之將!越想越覺得大事可為,彷彿間只覺得徵平江北,憑仗自己的謀略,又有呂奉先這樣的鋒將,有什麼能擋得住,唐軍的腳步!林仁肇的歡樂和興奮,呂布瞧在眼裡,心中卻在悲嘆,這戰場上運籌帷幄的統帥,卻到此時,還不知道死到臨頭。呂布只冷冷地望著他,也望著李煜。李煜笑道:“文紀,何以不飲?”
呂奉先端起杯,傲然起身道:“某向沒有喝毒酒的癖好。”
林仁肇聞言一驚,很快地他就覺得不對勁了,腹內片刻便如刀絞般的疼痛,緊跟著一股腥甜湧了上來,溢在口腔裡。他一張嘴,血如箭一樣飈射出來,那褐黑色的鮮血,狂噴不止,噴得案前的餐巾,都盡是那黑血,才停了下來,林仁肇已無力坐直,斜著身子,他一臉困惑地望著這聖上,瞪著李煜,留下他在世間的最後一句話,他捂著自己的咽喉道:“皇上,你,你為何要毒死我?”正史上兩年前就該死的林仁肇,終於沒有因為呂布的轉生而倖免,終於還是死在李煜的毒酒之下了。
呂布看了,心中只是覺得,做忠臣原來也是要死的,死得這般的可憐。他望著李煜,卻沒有一點憤怒,嘴角掛著一絲憐憫,李煜被他望得心裡發毛,高聲道:“朕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