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一顫,面露恐懼,生怕被抓起來按在板凳上,看著滿地的鮮血都禁不住發起抖來,卻又不敢出聲求饒。
坐在堂裡的王夙夜面色不動,冷峻如峰,薄唇吐出的字眼似也散發著寒氣:“廚房的人,每人五十,趕出京城。”
這可是不摻水分的實板子,五十板下去不死也廢了,立刻有人暈倒在地,還有人想求情,王夙夜淡淡的補了一句:“求情者,杖斃。”
所有人登時不敢再吭聲,王夙夜卻又想到了什麼似得,問:“你去廚房時,都有誰刁難你?指出來。”
黃鸝立刻答道:“是,將軍。”然後直起腰,在一群人中指出了三個人,一個廚子,兩個打下手的。
那三人被這一指,臉色刷的一下慘白至極,再也繃不住神經,連連磕頭:“奴才錯了,將軍饒命!饒命啊!”
“杖一百。”
一百杖,還能活嗎?偏偏王夙夜還是讓那些人一個一個的挨板子,勢必要讓他們知道什麼叫恐怖。
先行刑的是廚子,因為太胖,板子落下的聲音格外響,更是讓人心驚膽戰。
是先被行刑恐怖,還是這樣看著那些人一個個或挨不住死掉,或半途昏死又被打醒更恐怖?恐懼瀰漫著所有人,也不知道這樣的慘劇什麼時候才會到頭。
天色徹底黑了下來,板子落下的聲音一直沒斷過,只有燈籠亮著微弱的光,廚房那塊的人終於處理完,血流的滿地都是,血腥味瀰漫在小小的院子裡,令人慾嘔。
現在輪到映雪閣了,王夙夜卻一直沒有開口,直到他們的神經繃到極致時,平淡的聲音才響起來。
“劉管家。”
一直跪著的劉管家立刻直起了腰,顫顫巍巍道:“將、將軍。”
王夙夜看著他只問了三個字:“可知罪?”
劉管家嚥了口唾沫,顫著嘴唇道:“老奴……老奴管理不當,以致惡奴欺主,將、將軍、還請將軍處罰。”
王夙夜沉了聲音:“就這些?”
當然不止,映雪閣遭受的待遇,他只要把靳如當做主子,就不會不知道。
“不知五十杖,管家可受得住?”王夙夜緩緩道。
劉管家面色慘白,身體晃了晃才勉強穩住,他已經五十了,哪能抵得住,就剛剛那些年輕的小廝都不知昏死過去多少。
“將軍饒命,老奴知錯了,老奴以後一定盡心盡力伺候將軍、夫人,再也不敢怠慢。”劉管家磕頭道,沒一下都碰到地面,發出“碰碰”的響聲。
可是將軍府已經不需要他了。
“杖三十,扔出去。”
劉管家癱坐在地上,已經有人上來堵了他的嘴,拖到板凳上打起來,沒到十杖,他就昏了過去,但板子並沒有停下,足足打夠三十聲才停下,然後拖著他就往外走,血跡在地上拉出長長的一道。
這下才真正的輪到映雪閣,紅伶等人雖怕,但聽著也知道,刑罰是越來越輕了,這讓她們稍稍安了心,有命活就好。
王夙夜掃了四人一圈,視線落在紅伶身上:“之前說,你是在賬房幫忙?”
紅伶一顫,低頭道:“是。”
“既然這麼想往高處爬,我就成全你。”
紅伶趕緊俯首,顫聲道:“奴婢不敢,是奴婢一時疏忽。”
“你們四人各杖二十,紅伶降為粗使丫鬟,以後就專門給人洗衣。”王夙夜說完就進了內屋,只餘桌上的一隻茶壺,一盞冒著熱氣的茶杯和那對宮絛。
紅伶面色慘白,心裡一片絕望,從一等丫鬟到粗使丫鬟,這樣的處置才是讓人生不如死,讓她以後有何臉面在映雪閣活?
是她錯了,王夙夜對靳如的稱呼都是夫人,怎麼會是無動於衷呢?至少是承認靳如的,可她卻也犯了和劉管家一樣的錯,那就是沒從心裡把靳如當做主子。虧之前她還讓紅露掂量,自己還不是忘的乾淨。
板子落在身上,紅伶強忍著,愣是沒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嗚咽,好在王夙夜沒有追究紅露說的事,她應該感到慶幸才是。
屋裡給靳如喂水的黃槿聽到腳步聲就趕緊起身,看到是王夙夜,便把碗放在一邊,低頭跪在床邊,外面的酷刑持續了一下午,足以震懾所有人。
王夙夜站在床邊看著靳如,她的臉色似乎比之前看起來好上一些了,嘴唇沒那麼發白,也沒那麼幹澀了,然而這絲毫沒有讓他開心。
一開始明明只是著涼,卻被這幫奴才拖的高熱反覆,這才一副藥就好轉這麼多,若是一早醫治,何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