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如的腳步停下,驚慌的看著他問:“將軍呢?”她的聲音顫抖,生怕得到不好的訊息。
李適白微頓:“他受了點傷,你在這裡等一會兒,等他包紮好傷口你再進去。”
“受了傷!”靳如大驚,抬歩就往裡面跑去。
李適白趕緊攔住她,道:“軍醫說他沒大礙,現在正在包紮傷口,不方便你進去。”
可他越是這麼說,靳如就越不安,想要硬闖進去,又擔心自己添亂,見到屏風破了個洞,便彎腰探著頭從破洞朝裡面望去,但一群人圍著床,她根本就看不到王夙夜。
“如兒,我沒事,”王夙夜的聲音忽然從裡面傳出了,氣息平穩,如往常一樣,“你先去隔壁等一會兒,等收拾好了,我讓人叫你過來。”
靳如聽到他的聲音,緊繃著的神經微松,眼淚蓄滿了眼眶,忍著鼻頭酸澀道:“我知道了,我在旁邊等你。”
說罷,她就跑了出去,進到旁邊的屋子後,才哭了出來,但也是咬著嘴唇沒有發出聲音。
李適白跟了過去,見她坐在桌前身子一抽一抽的,踏進屋子裡的腳又收了回來,站在門口看了她許久,轉身去了別處。
刺客不是別人,是韓尉的兒子韓崇,死了還大睜著眼睛,滿是不甘和憤怒。
“查一查有沒有內應。”李適白道,不是有人洩露的話,韓崇怎麼知道他住在哪個屋子。
處理好這裡的事,李適白沒有再上去,現在王夙夜的傷勢已經處理好了吧!幸好沒有生命危險,不然……他自嘲,不然什麼呢!
王夙夜不宜走動,景風便讓人把屋子收拾了一下,地上的血跡擦掉,從別的屋裡拿了完好的屏風過來,又拿了新的被子,也不用開窗通風了,藥味已經把血腥味遮住了,王夙夜這才讓景風把靳如叫進來。
靳如忐忑不安的走進去,只見他平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聽到她的腳步微微側頭看向她,對著她笑了一下,卻是道:“又哭鼻子了?”
語氣不乏寵溺和調戲,似沒事人一般,但明顯的氣息不穩,不能大聲說話,那剛剛還那麼大聲的安慰她!
沒有人告訴她王夙夜是哪裡受了傷,她也不敢亂動,就站在床邊看著他,他的面色蒼白,嘴唇也泛白,呼吸清淺,好似重一點就會扯到傷口。
靳如雙眼通紅,鼻尖也是紅的,很想跟他多說一會兒話,但擔心他的傷勢,便說:“你趕緊睡覺吧!一定很乏了。”
王夙夜也不多說,只道:“上來睡。”
靳如搖頭:“不了,你好好休息,”見他又要說話,便趕緊道,“你先睡覺,我等一會兒就睡。”
王夙夜哪肯,知她今晚怕是要守著他。
靳如見他還要說話,便生氣道:“你就不能聽話?”說著還用手捂住他的眼睛,“快點睡吧!等你睡著了,我就也去睡了。”
王夙夜失笑,心裡一陣柔軟溫暖,又覺她的手不該放在他的眼睛上,應該放在他的嘴上才是,他還能偷個香,不過眼睛被這樣遮著,他的睡意一陣陣湧上,再也忍不住睡了過去。
靳如聽到他平穩的呼吸聲,這才把手收了回來,又見她的手離開後,王夙夜的睫毛顫了一下,估計是因為屋裡還亮著,她便悄聲走到桌前吹滅了蠟燭,等適應了黑暗之後,她走到床前坐在腳墊上,終究還是沒有到床上休息。
天亮時,景風拿著飯菜輕輕的推門而入,見到屋裡的情景後愣住,將軍躺在床上睡得平穩,夫人裹著被子伏在床邊睡著。他心裡萬般滋味,轉身就想出去,卻又覺得,萬一將軍比夫人先醒來,看到夫人這個樣子,夫人一定是不願意的,便走過去,輕輕的拍著靳如的肩膀,把她叫醒了。
靳如睡眼朦朧的,看到王夙夜才清醒了,撐著床就像站起來,但這個姿勢維持了一夜,讓她渾身難受,雙腿都僵住了,好一會兒才在景風的幫助下站了起來。
看到王夙夜神色平穩,又探了探他的額頭,溫度也正常,她才去了外面,讓景風叫大夫進來。
中午的時候王夙夜才睡醒,吃過飯又喝了藥後,氣色好了不少,也是現在,靳如才知道他傷在了哪裡,不禁一陣後怕。
“別怕,我還沒跟你過上好日子呢!”王夙夜笑道,況且,他要是死了,不是便宜李適白了?他為保護李適白死了,李適白娶了他媳婦,想想就死不瞑目,他的眼神幽暗起來。
靳如點頭,眼裡還有水霧沒有散去,哽咽道:“嗯,我還沒有給你生孩子呢!你要是、”她不想說那個字,“我就真當你是太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