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還以為你已經睡下了,早知道你還在等我,我就早些回房了。”
“什麼時辰了?”嶽蘅見外頭只剩幾盞小徑的燈籠亮著,迷糊的問道。
“子時都過了。”柴昭邊說著便解開腰間的衿帶。
“你每天都這麼晚才睡麼?”嶽蘅也顧不得什麼,嘴裡雖說著話,身子已經伏在了床褥上。
柴昭掛起衿帶,褪下裹身的黑衫,頓了下道:“只是不想早早回房,讓你對著我也覺得尷尬。本來還想著這幾日就宿在書房裡;又怕被多事的人瞧見張揚出去。。。你我畢竟新婚,想來想去還是得回房才好。。。”
柴昭絮絮的說著,才發現嶽蘅已經裹著被子睡了過去。柴昭頓時覺得有些愧疚,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躺了進去,把嶽蘅耷拉在外面的臂膀塞進被褥,觸著她軟糯滑潤的肌膚,心中怦然一動,情不自禁的揉捏著不捨鬆手。
這樣僵僵的躺了一會兒,柴昭聽著身旁柔柔的氣息,只覺得從耳根子到腳底都發著熱,自己的呼吸也不由自主的熾熱急促起來。
柴昭翻過身背對著熟睡的嶽蘅,竭力平復著躁動的心緒,翻來覆去了好幾回,體內一股子熱氣怎麼也散不去,柴昭咬著下唇翻轉向嶽蘅,雙臂將她柔若無骨的身子攏進了自己懷裡,倚著她胸前的酥軟,這才覺得舒服了些。
睡夢中的嶽蘅也無力抗拒,喉嚨輕輕哼了幾聲並未醒來,柴昭摸索著她的手,汗溼的手心緊緊相扣著她的指尖,暗夜裡尋到她的柔唇,難以自持的吻了上去。
這一夜,糾纏而又痛苦,柴昭幾乎睜眼熬到了天明。
嶽蘅睜開眼時,天邊已經亮起,枕邊的柴昭合衣半躺,灰眸幽幽的看著自己。
“阿蘅。”柴昭喉嚨動了動,艱難道,“今日往後。。。我還是得睡到別處去吧。我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要了你。”
柴昭的眉頭緊蹙著,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要不是答應過你,我真的做不到。”
話音剛落,柴昭急促的翻身下床,披上罩衣疾步邁出房門。嶽蘅支起身子,還未來得及喚他,只見自己的寢衣半墜在心口,低頭一看,原本嬌嫩的肌膚點綴著抹抹殷紅,恍惚中似乎記起睡夢中柴昭無法自持卻又竭力壓制的迷亂。
書房裡。
“這幾日風雪不止,去京師的路肯定不好走。”柴昭勺了些枇杷甘露,兌上溫好的水小心的攪拌著呈到柴逸跟前,“叔父,不如。。。我去就好,您留在雲都好好養著身子。”
柴逸按住桌角劇烈的咳嗽了幾聲,緩了陣道:“攻梁之事,所有人都會盯著我柴家,本王必須親自面聖,方可顯柴將軍之決心,堵得住滿朝悠悠之口。”
柴昭也知道柴逸說的沒錯,可再看他滿面的病容,心裡又是一揪,遲疑著道:“或者讓重元和郡主與侄兒一起。。。”
柴逸莫測的看向柴昭鎮定的臉,“本王最大的憾事就是隻有一個女兒,所幸還有阿昭這個得力的侄子。重元再親,也只是柴家的半子,身上流的也並非我柴家的血。。。阿昭,叔父所說,你還不明白?”
柴昭退後一步道:“侄兒明白您的意思。”
“世人都稱我們叔侄厲害,又有何人提及過我與重元這對翁婿的名號。”柴逸皺緊眉頭喝了口兌好的枇杷甘露,“本王知道該如何用重元,你做好自己的事。”
“侄兒知道該怎麼做了。”柴昭順從道。
書房外,李重元捧著新尋來的藥湯頓住了步子。柴家叔侄的話語字字入耳,刺得他的心陣陣痠痛。
——“我李重元這個半子,終究比不過柴家的這個姓氏貴重吧。”李重元苦澀一笑,將手中還冒著熱氣的藥湯潑在了花壇邊,轉身決絕離去。
“說說你與阿蘅。”柴逸眉頭舒展開來。
柴昭閃開叔父的眼神,淡定道:“我顛沛多年,又戎馬數載,本還以為天人永隔,只想蹉跎這一生罷了。看著阿蘅在我身邊,才覺得還有很多事沒有做。。。”
柴逸撫須道:“那就一件一件去做,梁國若滅,你我叔侄。。。可以做的事只會更多。”
柴昭注視著柴逸飽含深意的凹陷雙目,沉著道:“侄兒自當遵循叔父的意思。”
雲都,集市。
柴婧拉著無事的李重元陪嶽蘅閒晃,指著望不到盡頭的長街笑道:“我年少時,雲都比現在還要繁華熱鬧,而下世道差了些,百姓生活也不如過往富足。”頓了頓又道,“你就要和大哥去京師,進宮時大事,可不能怠慢了,走,替你置些物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