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午的時候聽說了這件事,也知道是皇上的安排,黑旗軍裡這個十一算是領袖人物,殺了他之後,皇上等於斷了半臂。
衛老國公可以為任何事保駕,唯獨是這件事不能,錢大人是朝廷命官,還牽扯到大佛寺的事,事關天下蒼生的,就保不得。
紀凜看她氣色好了許多,從懷裡拿出了個小錦囊,裡面放著一斷頭髮,黑而軟,像是胎髮。
沈嫣抬起頭看他,紀凜指了指上面的紅繩結:“睿兒的。”
孩子出生後沈嫣沒來得及仔細看一眼就被抱走了,如今他送來剪下的頭髮,沈嫣捏在手中,就剩了思念。
“他吃的多,也頑皮,席嬤嬤擔心天熱會起疹子,就給剪短了些。”紀凜知道她想孩子,這幾日吃了幾頓,一天重了幾兩,夜裡哭醒幾回,都告訴了她。
沈嫣將胎髮放回錦囊中,輕輕摸了摸:“那你可抱過他了?”
紀凜臉上忽然閃過了一抹尷尬,抱過了,抱的時候就哭了,放到床上還哭,他就替他解了兜兒想叫人進來替他換尿布,結果這孩子……
沈嫣初始沒有意會過來他的意思,等意會過來之後,卻也只能憋著笑了。
紀凜不能在這兒多留,看了眼天色,趁著她笑時在她嘴上親啄了下,不願鬆開,意猶未盡又加深了下去。
待鬆開,紀凜勾了她的長髮:“什麼都不用擔心。”
……
一刻鐘後,紀凜離開了永和宮,出現在了乾清宮外。
第118章
往年的這個時候; 天氣漸漸炎熱起來,就會安排去避暑山莊渡夏,今年這件事暫且擱下了。
原本皇后不能理事; 宮中事務往下應該交由鄭貴妃; 但她入宮之後不願掌這些,整日呆在昭陽宮內; 之前要給皇后請安,現在請安都不必時可以好幾天都不見到她; 太后心中對鄭貴妃也是有些歉疚的; 便將那些事交給了陳賢妃和德妃二人。
兩個人對宮務本就熟悉; 五月底六月初時就讓讓內務府準備各宮各院的冰例,到了六月中三伏天將至,要再多添一些; 以免悶出病來。
相對而言,位置正中的乾清宮這兒會更熱一些,但殿內,入夏之後就一直沒有添冰盆; 正中午時李福會在殿內的角落裡添上兩個,等到了下午太陽往下歇時就得撤掉,他們伺候的人熱了一身汗; 皇上卻覺得剛好。
入夜後稍微涼快了些,李福替換上換了茶後退出大殿,在門口抹了一把汗,抬起頭看天色; 一會兒沒風了,不知道會不會下雨。
外面守著的兩個小太監殷勤的給他讓了個位置,哪邊稍微能吹得到一些風,哪邊站著最熱,但效果都不太大。
過了會兒,那小太監提醒:“公公,時辰差不多了。”
“你們在這兒守著,我去取藥。”就這會兒功夫,李福的額頭上又布了一層薄汗,他邊走邊想,這肯定是要下雨了。
這時候的乾清宮內,剛剛還坐在案桌那兒的紀灝不見了,往主殿後園子的兩扇窗戶敞開著,靜止的風下微動了下,歸於平寂,像是有人才從這兒出去。
園子內,靠近內庭的方向,之前搭在牆角的棚窩內空空蕩蕩的,無風的天裡,四周很靜,從草叢中傳來的蟲鳴聲是夏日裡最獨有的,一陣陣,心靜的人不會覺得有什麼,可若此時心煩意亂的,聽著便叫人更浮躁。
空氣裡忽然傳來武器劃過的聲音,速度之快,剎那間,又歸於了平靜。
只不過原本是閒散安逸的夏夜氣氛,此時卻多了肅殺,就在內庭與院子相隔的廊內,幾個身穿黑色勁服的人兵戎相交,區別只在於有幾個蒙著面,有幾個並無。
對峙片刻,內庭中傳來了不溫不火的聲音:“六弟深夜回宮,來此是為了和朕打聲招呼?”
蒙著面的幾個人中,其中一人掀下了布巾,露出的正是紀凜的臉,他看向聲音來源,沒有點燈的屋內,紀灝走了出來。
他身邊的暗衛比紀凜帶入宮的人還要多,一個站在臺階上,一個站在廊下,隔著四五人的距離,皆是情緒不明。
儘快他們臉上的神情沒有顯得多凝重,可氣氛是越來越緊張,雙方都注意著各自手上的刀劍,要在下一刻時佔得先機。
時間彷彿是靜止了,悶熱的天裡不見一絲風,之前還有幾分涼意,這會兒在廊內,似乎是將白天裡所有積累的熱氣都泛上來了,一動不動都會出汗。
不知過去了多久,角落裡有窸窣聲響起,紀灝身邊的暗衛先動了,祁風緊接著擋住了前面的一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