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瀅冷靜了下來,她不是沒想過母親是被人下毒才會病的這麼厲害; 但若是中了毒; 太醫會不清楚麼; 父親也不可能袖手旁觀:“母親不是中毒身亡的。”
白顯誠瞪著他,脖頸上的青筋都凸顯了起來:“你到底是信我還是信他!”
“大哥,你從北嶺偷偷逃回來; 若是被人發現豈不是罪加一等,你!”
“你別忘了王姨娘是怎麼死的。”
屋內徹底安靜,白玉瀅當然知道王姨娘是怎麼死的,父親當年十分的寵愛王姨娘; 寵愛到什麼地步呢,一個月中有半個月是留在王姨娘的院子裡的,這個王姨娘又繼母親之後生下了二哥; 引的母親對她忌憚非常,其中自然沒少使手段。
儘管她沒有親眼所見,但她知道,王姨娘的死和母親有關。
“十一年前; 王姨娘也是這麼死的,只不過病的時日還要長,病了兩個多月才死去,白顯瑜他什麼都知道,這些年來就是在裝,他就是等了這機會要報仇。”
白玉瀅看向他,那時她五歲,大哥十歲,儘管有些事是忘了,但她記得,王姨娘死的時候整個人骨瘦如柴:“你是說,二哥他知道王姨娘的死和母親有關,所以他……”
“不要叫他二哥,他不配做白家人!”白顯誠眼神一厲,“他連你我都害,避暑山莊那件事就是他一手策劃的,我進山莊只為找你,在皇上湯藥中下毒的人卻是他,他在我出府時就已經暗中安排了這一切,就為了陷害你我。”
白玉瀅有些難以置信:“害我們有什麼好處,他也是白家人。”倘若白家因為這件事被連罪,大哥死了,他們也逃不掉。
“他就是要毀了白家毀了你我。”白顯誠上前,捏住了她的肩膀,瞪著她,“說不定他連父親也想害!”
“不會的,這樣一來他圖什麼。”父親如果也出事了,那白家還剩下什麼,皇上是不可能讓二哥繼承父親的爵位的,到時爵位被收回,這侯府也住不了,他圖什麼。
“玉瀅,你太天真了,你以為他做的這些事,背後無人指使麼。”他白顯誠人在北嶺,卻不意味著他不知道阜陽城的訊息,在得知母親病了的訊息後他就覺得不對勁了,但還是來遲了一步,昨天到的時候,母親已經過世好幾天。
白玉瀅是真有些想不透了:“大哥。”
未等白顯誠說什麼,屋外傳來了夏堇的聲音,白玉瀅進來的實在太久了,夏堇擔心她傷心過度暈過去,便朝內喊:“娘娘,不如奴婢進來陪您吧。”
“不用,本宮很快就出來。”白玉瀅很快回了話,繼而看向白顯誠,“大哥,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這些你不用問,玉瀅,你記住,白顯瑜他早就已經有了異心,還有可能會對父親下手,你在宮裡萬事小心。”白顯誠捏著她的肩膀,快速道,“告訴父親,不要相信他的話。”
“大哥!”
“還有件事你一定要記住。”白顯誠使了幾分力,低頭在她耳畔輕輕說了幾句話,白玉瀅倏地瞪大了眼。
說罷白顯誠就要離開,白玉瀅急忙拉住了他:“大哥,你不去見見父親!”
白顯誠推開了她的手往窗戶那兒走去:“他見到我就會把我送去北嶺,他不會相信我說的話。”
白玉瀅跌坐在了地上:“你不回北嶺了!”
沒有聲音再回答她,在夏堇進來前,白顯誠已經翻窗出去了,他對侯府這麼熟悉,眼下人都在前院,他要離開太輕而易舉了。
白玉瀅沒空去追究他是如何進的府,他說過的那些話還在她耳畔飄蕩,夏堇和宮人進來時,她還癱坐在地上沒有起來。
“娘娘。”夏堇連忙上前將她扶起來,見白玉瀅神容憔悴,都當是她傷心過度,站都站不穩。
扶著她出屋後,東院門口,白顯瑜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些哀容,對她說道:“時辰到了,要出喪了。”
這樣的哀容在半個時辰之前不覺得有什麼,可現在,白玉瀅卻感覺諷刺無比,她也不蠢,大哥的話雖說很亂,也沒有拿出真憑實據來,可她靜下心來想,這些事卻真的都和二哥有關。
崇山行刺,是二哥發現了端倪卻沒有及時告訴父親,任由大哥帶人在林子內偷襲皇上和皇后。
母親偷偷放大哥出來,大哥出府去避暑山莊,出門時二哥就知道了,當時大哥還在被關禁閉,他也沒有告訴父親。
之後大哥被髮配北嶺,父親也是越來越看重他。
母親的死……大哥那樣篤定,二哥又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