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襄北侯停了下來,林管家才規規矩矩道:“侯爺說了,表面上和你稱兄道弟,背地裡罵你白眼狼,還把你一家子妻子兒女都罵了個乾淨的親戚,他可不敢要。若不是看在老親的份兒上,就不是不來往,而是直接斷親了。”
林管家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侯爺說了,要是高家想要斷親,直接說一聲也行,他自個兒給皇上上摺子,求皇上做個見證。”
襄北侯聽了這話,不由變了臉色,看向高尚書。
“這其中有誤會,我今日就是來尋謝表弟解除誤會的,”高尚書臉色有些發僵,心中暗罵,果然還是那個謝無賴。
高尚書心裡想著,就不由得又瞪了高祺一眼,都是這個逆子惹的禍,誰叫他在謝寧在的時候去謝家惹事的。
林管家並不接高尚書的話,只恭敬的請他倒回去。
“侯爺今日不在家中,高尚書請回吧。”
就在高尚書和林管家對峙的時候,好些個被高家聯絡到的老親都出現在了侯府門前。
不管他們怎麼問,林管家都說是謝侯不在家,終於有人忍不住問了:“他若是不在家,你倒是說說他去哪兒了?咱們這些個老親,誰也沒聽說他的去處,你不是在哄我們吧。”
“各位爺別急,”林管家笑眯眯道,“侯爺去了李家。”
“侯爺說了,回京這麼些日子,他還沒去拜訪岳父,實在是失禮,今兒天還沒亮就出門了,這會兒約莫已經到了。”
李家?謝寧岳父的李家還能有哪個?李翰林家唄。
這話一出,不少老親都心生退意,誰也不提要高尚書跟著進來的話語。
“謝寧去見老丈人了,謝麒去了沒?”
“老夫人和世子爺都在家中。”
“行,咱們來都來了,去瞧瞧謝麒去,”襄北侯率先走人。各位老親緊隨其後,有些王妃在的,便直接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高夫人下了馬車,要跟進去,沒想到也一併被攔了下來。
“林管家,你不要欺人太甚,”高尚書總算是忍不住心裡的火氣。
“我只是奉命行事,高家人不得入府,不管是主子還是奴才,”林管家看也不看一旁的高夫人,只道,“莫非高夫人不是高家人?”
“你!”高尚書無法,只得帶上家眷打道回府。
“爹,”高祺小心翼翼的問道,“那林管事是什麼人啊,我怎麼瞧著各位王爺都同他很熟悉?”
“他是犯官之後,”高夫人按下了高尚書想要再揍兒子的動作,“後來被謝侯帶在身邊,從邊關摸爬滾打出來,立了不小的戰功,才被赦免了罪孽,卻不能改奴籍。此後便一直在謝家做事。”
高祺點了點頭,還想再問李家,看了一眼高尚書的臉色,明智的閉上了嘴,縮小了自己的存在感。
謝宅,老夫人和謝麒如臨大敵一般等來了各家王爺王妃,沒想到這些人只是吃茶說話,半點不提高家。約莫坐了一個時辰之後,就都散了,讓人摸不著頭腦。
老嬤嬤出去問了一圈,才回來說了方才門口的事情,老夫人這才明白,這都是怕李家老爺子呢。
謝麒不知緣故,老夫人心裡卻複雜得很,擺了擺手,不願再提。
謝笙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馬車上,謝侯就在旁邊,正襟危坐。
“爹?”謝笙迷迷糊糊的爬起來,發現自己身上的衣裳不曉得什麼時候已經換了,再掀開簾子一看,已經出了府門,“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大哥不去?”
“去你外祖家,”謝侯看上去有些緊張。當初他遷怒於李氏,讓李氏這個最無辜不過的人,過了好長一段苦日子。李家惱他得厲害,每次登門都恨不能將他趕出去,只留下李氏和大姐兒長長久久的在李家。
“不是說要過兩日才去?”謝笙說完就想起來了,昨天謝侯讓送了信去李家,請李翰林出手相幫來著。先前是忙得很,沒有去李家,如今都請人幫過忙了,還不去,就是沒規矩了。
“咱們早兩日去,難道你不高興?”謝侯摸了摸謝笙的腦袋,和謝笙說了兩句李家的事情。
李翰林只是別人對他的尊稱,他原名李昌。年輕時是一甲進士出身,做了正七品的翰林院編修。因為人正派,不喜紛爭,便一直不曾出翰林院。
十年前他任的還是從四品的內閣侍讀學士。皇帝和先帝兩代帝王都對他印象極好,否則皇帝也不會在尋人做謝侯填房之時,第一個想到了李氏。
那會兒謝侯瞧著還是個挺不錯的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