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不說,”謝麒溫和道。
“小滿之前從蜀州離開的時候,在娘面前裝得一副笑嘻嘻的樣子,還都說他沒心沒肺呢,哪知道轉頭馬車才開出去,他就哭了,”大姐兒眼睛晶亮,“他一直不知道,爹當時就將他哭了的事情寫到了信裡,我們也沒人告訴他,他至今還以為娘不知道呢。”
小滿哭?
謝麒認真想了想,這個更沒見過了。
謝麒聽了幾件,也忍不住和大姐兒說起這些年,他和謝笙之間的一些趣事,不知不覺間,大姐兒和謝麒竟也親近了許多。
大姐兒其實也是故意這麼說的,畢竟是家和萬事興。這些年謝麒一直照顧著謝笙,謝笙也一點點都寫進了信裡,大姐和李氏,其實都很感謝謝麒。
至於過往的那些事情,謝麒也不過是個小孩子,又有不懷好意的人在旁邊攛掇著,李氏和大姐兒也不樂意再提那些。
大姐兒如今已經要擇婿,等她和二姐兒出嫁,謝家的興盛,就都要看謝麒謝笙兄弟兩個的了。大姐兒如今既然發現了和謝麒改善關係的好時機,自然不會放過。
就像是謝笙想要真心討好一個人的時候,很少會有人不喜歡他一樣,大姐兒想要和一個人好好相處的時候,除非是本來就心存偏見的,一般都是能好好正常相處的。
二姐兒坐在大姐兒對面,身邊是給謝笙留的空位。她死死抓住自己的手,看著那邊大姐兒和謝麒說笑,臉上神色也有些僵硬。
二姐兒一向在意謝麒的心情,自然明白謝麒現在是高興的,可偏偏這樣的謝麒,她這些年已經少見。
二姐兒只覺得這一屋子的熱鬧,沒有一樣是她的。就好像這府裡的嫡子嫡女是一夥兒,她這個唯一的庶女是單獨的。
原先大哥還能站在自己身邊,如今連大哥都被大姐兒那個有心計的拉了過去。可偏偏二姐兒還得小心的在謝侯與李氏面前說話。
婚姻大事,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姐兒希望能借著現在的時機,讓李氏為自己找一門更好的婚事。
二姐兒安安靜靜的坐著,以她學到的最優雅的儀態,將自己和整個屋子的人隔出了距離。她面上帶笑,看著大姐兒的眼中卻帶著幾分鄙夷和嫉妒。
還是嫡女呢,和自己已經成年的兄弟拉拉扯扯,沒半點樣子!哼。
這一屋子熱熱鬧鬧的,就顯得二姐兒有些獨特了。謝侯本是坐在一邊含笑看著自己兒女們的,冷不丁掃過二姐兒,在她身上停了片刻,心裡搖了搖頭。
叫人教了這麼多年,到底是教得出外表,教不轉心。
謝侯直接看向了二姐兒身後站著的秦嬤嬤。
秦嬤嬤原本是一直注意著二姐兒的,可謝侯的視線太過銳利,讓秦嬤嬤完全無法忽視。
秦嬤嬤只和謝侯對視了一眼,就忙低了頭,再不敢看謝侯的眼睛。她心裡有些發虛。
謝侯像是沒事一樣,又將自己的視線轉移到了謝麒兄妹身上。
秦嬤嬤感受到自己身上屬於謝侯的視線移開,這才悄悄鬆了口氣。
秦嬤嬤以為自己過了關,謝侯卻沒打算這麼輕易的放她過了。謝侯請了秦嬤嬤來,是打算好好叫她教二姐兒的,可如今二姐兒儀態好了,但該教的對於長輩的尊重,以及對手足兄姐的友愛,二姐兒卻還是做得不好,足見秦嬤嬤這些年的鬆懈。
謝侯準備先查查其中是否有什麼內情再說,不過無論結果如何,秦嬤嬤都不會再留在二姐兒身邊了。
作為教養嬤嬤,秦嬤嬤連自己的分內之事都沒做好,砸了自己的金字招牌,謝家也不樂意再供著她享受。她沒按著約定好好教二姐兒,自然該知道後果。
“好了好了,你說得天花亂墜的,我也沒聽明白,還不如叫我親自見了再說,”李氏說完又問謝侯,“今日進宮,午膳前可能回來?若是能回,我便給兩個孩子回帖子了。”
謝侯點頭應了一聲:“回吧,進宮也頂多是走個過場,難道皇上還能叫我留飯不成?這兩日事情瑣碎,我也不好帶你回孃家,等今兒見了他們,明兒再帶你回去也是一樣的。”
李氏猝不及防聽見謝侯說了這樣一句話,臊得臉都紅了。
她緊張的看了一眼謝笙幾個,小聲嗔怪道:“孩子們都在呢,你說這話做什麼。”
謝笙趕忙回到二姐兒身邊的座位上,擺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架勢同李氏道:“我可什麼都不知道,娘,剛才爹說話了嗎?大哥,你聽見了沒?”
許是方才和大姐兒聊得開了,謝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