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小心的對朱王妃道:“那位對皇上說,她是人之將死,深感自己曾經犯下的罪孽之深重,只求能夠再見您一面,當面道歉。”
“皇上自然是又心軟了,”朱王妃的聞言軟語聽著,卻比最冷的刀子還要寒心,“也罷,畢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
朱王妃是早知道皇帝的心軟的,要知道,當初她能活下來,後來又生下二郎,不也正是利用了皇帝的心軟嗎。如今高貴妃以過往和皇帝之間的所有深情做賭注,換得皇帝的片刻憐惜,也是正常。
高貴妃雖然被貶為庶人,卻還是住在她原本的宮殿中,並沒被挪出來,畢竟是將死之人,誰也不願意去觸這個黴頭。
萬一旁人的手段讓皇帝突然想起她過往的好處,突然饒她一命,這些個妃子只怕要懊惱一輩子。
謝笙是第一次跟著到後宮的地界,雖說周遭景色華美無匹,謝笙也不敢抬頭,唯一的印象,也就只有兩側的朱牆,和腳下的青石板路。
“皇后娘娘大駕光臨,帶上六皇子也就罷了,沒想到還另帶了一個小跟班?”
高貴妃或者說是高氏,她想要朱王妃過來的目的本就不算純粹,此時自然也不樂意遮掩什麼。
謝笙抬頭一看,正對上一旁身披縞素,俏生生立著的高三娘。
都說是女要俏一身孝,高三娘因為高家的變故,氣質變得沉靜許多,臉上脂粉也削減了不少,頭上只簪著一朵白色的絹花。渾身上下的首飾,也只剩下一個白玉鐲子。
謝笙只看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高三娘倒是察覺到了謝笙對她的注意,可她也沒敢抬頭去看,她不敢,也不能,她畢竟是高家的女兒。
“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朱王妃倒也沒和高氏劍拔弩張的說話,多年相處下來,朱王妃的忍耐力一流,即便心裡恨毒了高氏,也不會在面上表露太多。
高氏見朱王妃沒有讓謝笙等人離開的意思,狠狠心,還是道:“我知道你恨我。”
朱王妃沒有說話,甚至連眼神都沒有改變。
“你真能忍,”高氏道,“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朱王妃這才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你如今,又憑什麼和我做這個交易。”
“就憑我高家在宮中的勢力,”高氏顯然十分自信,“我在宮中經營近二十載,投入不計其數,這滿宮之中,都有我高家的人。”
朱王妃輕輕一笑,並沒說話,可她這笑,便已經很不以為然。
“若你答應,這些勢力,便都是你的,”高氏心裡其實也有些緊張,“若你不應,這些勢力便會立刻站到你的對立面,即便你得封皇后又能如何?不過是個空頭身份,一樣沒人敬畏你。”
“說說你的條件。”
高氏以為朱王妃這話出口,便是動了心,當下鬆了口氣。
她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高三娘一眼,道:“我的侄女兒三娘,和六皇子年紀相仿,很是相配。”
朱王妃霍然起身,目光如刀,毫不留情。
高氏,觸動了她的逆鱗。
“你可真是天真,”朱王妃一步步的靠近了高氏,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以為,這天下是你高家的天下嗎?不,這是嚴家的天下。”
“一個株連的罪人,還妄想成為皇家妾?”朱王妃看到高三娘僵硬的臉上閃過幾分難堪,“良賤尚且不通婚。何況是如今。”
“如今判決未下,高家的罪人,也只我一個而已,和我這侄女可沒什麼關係,”高氏其實早知道此時不可為,但她還是想要為高家後人多謀一條生路。
高氏見朱王妃轉身想走,快走兩步,直接向著她跪了下來:“就當,就當我求你,你不是一向心善,是救苦救難之人嗎,只是一個女子而已,她能掀起什麼風浪?”
高三娘見如此高傲的高氏為了自己,竟然跪下去求朱王妃,心中一片淒涼。
她何嘗不知高氏想要她成為六皇子侍妾的深意,若她有幸能生下一兒半女,日後有靠不說,說不準高家,還能再次顯貴。
可高三娘知道,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事,朱王妃,不,現在應該說是朱皇后了。她和六皇子可不是皇帝一樣的人。高三娘相信,就算此刻朱皇后答應下來,自己也未必能活到六皇子開府的時候。
都說富貴險中求,高三娘不想求什麼富貴,只想求一個活命的機會。
她看向謝笙,突然開口道:“小女深知自己配不上六殿下,如能常伴謝二公子,也是甘願的。”
高氏的手收緊了幾分,面上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