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自己姓誰名誰。
這樣的小事天底下時時刻刻都在發生,對謝笙名聲有一定的好處,卻也只是聊勝於無。
原本謝笙同二郎一道,沿著這條線追查下去,又有朱皇后等人從京中派來的幫手,定然能夠查明真相。這可是可能得到名揚天下的結果的。
但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可能,或者說是有相當的可能,謝笙才選擇了提前抽身,不去摻和。
二郎回京之後就將成為太子,可他想要坐穩這個位置,並不是沒有其他附加條件的,這一次名揚天下的機會,就是屬於他的未來籌碼,所以這一次,謝笙不能摻和,因為二郎根本不必與人同享。
這樣的內情,謝笙自己知道便罷,說給捧墨聽,反而不美。
“不回蜀州,洛城牡丹花會明兒也該結束了,今兒出了這樣的事情,明日必定是去不得的。”捧墨言語間有些遺憾。
“日後總歸還有機會,”謝笙不以為意。就像是謝麒夫妻成親之後,要返鄉祭祖一樣,謝笙日後也會有這麼一遭。
想到這裡,謝笙再看手中書冊,便有些看不進去了。
“捧墨,把我的顏料拿出來,我要畫畫。”
“這會兒已經這麼晚了,燭火傷眼,不如少爺還是明日再畫。”
捧墨知道謝笙來了興致,可在這種健康問題上頭,他是半點不肯讓步的。
謝笙何嘗不曉得燭火傷眼,可他此刻來了興致,勉強烘乾了頭髮去休息,也是閉著眼睛,在床上胡思亂想的多,只怕還要更睡不著一些。
“那便研墨,”謝笙到底是取了一個折中的辦法,“燭火下頭調不好顏色,我先打個底稿。”
這回捧墨沒再拖延,依言去準備。
謝笙來到書桌前頭,提筆勾勒起來。
前兩日謝笙便畫了一副給溫瑄的圖,可今日卻有了新想法。
人往往如此,有了新想法,便只覺這個更佳,再看以前的,就總有諸多不滿。
謝笙這一次畫的,是溫瑄手執紈扇,倚在欄後的情形。欄外奼紫嫣紅開遍,總不如一身粉衣,淡妝素抹的溫瑄。
因沒用顏料,謝笙便只在紙上大致勾勒了位置佈局,溫瑄倚在何處最佳、紈扇半遮半掩最是動人,扇上雙蝶戀花起舞,身後牡丹如何能不奪了美人顏色。
捧墨來催了三四回,謝笙才勉強安排下所有的位置,安心睡了。
接下來幾日,謝笙一心在屋裡畫畫,二郎則神神秘秘、忙忙碌碌。
捧墨早得了謝笙吩咐,半點不去打聽,只每日變著法兒給謝笙打點吃食。
為了畫好那畫上牡丹,謝笙每日在牡丹園中待到傍晚才回。
畫完了給溫瑄的,謝笙又畫了給母親和姐姐的。
等到三張畫都攤在面前,連捧墨都不由震驚畫中傳神。
“若不是知道這是畫,只怕我都要以為是夫人與兩位小姐親臨了。”
捧墨真心實意的恭維道:“若是少爺您願意將畫拿到外頭,只怕不知多受追捧!”
這會兒的畫普遍重意境,棄寫實,畫的人物雖然也好,卻總叫謝笙難以認出誰是誰。謝笙的畫寫實和意境並重,真要說起來,更像是唯美攝影。
捧墨這麼一頓誇,謝笙可不會就這麼當真。
“我這充其量只能算自娛自樂,拿到外頭去卻是不能的。”
等晾乾了畫,謝笙叫人收了起來,只等得空送回去。好幾日不見的二郎便拿了一張帖子進了門。
“我聽說你這幾日為了畫畫,連門都不曾出去,都畫了些什麼?”二郎仍舊穿著一身錦衣,眉宇間俱是少年英氣。
“一些不能叫你看的畫,”謝笙見他進門,不由問,“這是誰家的帖子?”
“是洛城文會的帖子,”二郎隨意的將帖子放在了謝笙桌上,“他們知道你在我這兒,便託我轉交了。”
謝笙拿起帖子,所見與二郎所說倒是沒什麼差別,不過這地點就稍稍有些耐人尋味了。
“曲水流觴?”謝笙繼續往下看,若是他記的不錯,這條小溪距離那個村子可不算遠。若是叫謝笙去準備,可不會叫這樣的地方離了自己的監控範圍之外。
謝笙看著二郎,挑了挑眉,將請帖放到了桌上,只等著二郎解釋。
“果然瞞不過你,”二郎也不理會捧墨還在身邊,便直接對謝笙道,“這個文會,算是我一力促成。徐渭和秦兄也幫了不少忙。”
謝笙往椅子上靠了一下。這兩日他在屋裡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