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
“蜀州畢竟是我小時候長大的地方,”謝笙道。
“那可不行,我必是捨不得你走那麼遠的,”二郎還真沒想過,若是有一日,和謝笙長久的再也不見,會是個什麼模樣。不過如今這會兒,就算只是想想,他也覺得很不能適應。
“說不定日後你還不耐煩看見我呢,”謝笙半開玩笑道,“要是日後某一日,你不耐煩我這個老夥計總在面前晃悠了,那我就辭官回鄉,自個兒去蜀州待著去。”
“左右我家在蜀州的房產都還在呢,我爹孃想著我日後說不得還會有回蜀州遊玩的時候,特意將蜀州的宅子都落到了我名下的。”
二郎白了謝笙一眼,沒有接話。只是等到第二日,他卻悄悄將這件事寫到了自己的小本子裡。
謝笙兩個是在傍晚快要關城門的時候,才進了洛城的。
因為他們的行商身份,在洛城又有產業,自然是很快就透過了入城的審查,被放了進去。
洛城比東平不知道大了多少倍,甚至都能和京城相媲美。
“不愧是數朝古都,”二郎讚歎道,“京城的底蘊還是輕了些。”
“哪兒有你這麼說自個兒京城的,”雖然謝笙心裡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他口中卻不能這麼說。
現在的京城是本朝立國之後,才定都的,自然比不得洛城。而有不少老牌世家的大本營,也還是留在洛城,並沒有跟著新的政治中心一起完全遷往京城。
謝家的大本營雖然不在洛城,卻也離得不算遠。也正因為謝家算是同鄉出身,在這個看重家族和同鄉的時代,謝家在這群老牌世家裡還算有些情分,並沒像其他勳貴一樣,和這些老牌世家是舔著臉上去都沒法說上話。
當然,最根本的原因是因為謝家自個兒上進,能被人家看得上眼。不然這朝中同鄉這麼多,怎麼偏偏就謝家得了人家的青眼呢。
有謝笙那麼一句打岔,二郎也意識到這是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並不是什麼適合說話的好地方。
洛城的繁華,從鱗次梓比的屋舍和街上的行人就能完全看得出來。
京城的大家閨秀,大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洛城作為前朝都城卻反而要相對開放許多。至少在一些重大節日,即便是大家閨秀,也能帶上面紗,在家人的陪伴下在街上自由的行走。
牡丹花會雖然不是什麼特別盛大的節日,可是對於洛城來說,卻是極具特色的盛會。
許是因為夜晚即將來臨,不少商戶門前都掛上了燈籠。這些燈籠顏色不同,甚至連款式都不大一樣。唯一相同的,卻是這些燈籠裡頭,最好的那一盞,必定是一盞牡丹花燈。
二郎嫌棄在馬車上看得不夠過癮,便直接跳下馬車,拉著謝笙走在大街上,興致勃勃的看了起來。
謝笙見狀,只好叫先分出去幾個人,先將馬車和行禮等物送到朱皇后為二郎在洛城置辦下來的房產裡頭。
二郎沒了後顧之憂,拉著謝笙,專往人多的地方去走。
“這是幹什麼呢,”二郎好奇的問了一句。
二郎操著一口純正的官話,這在京城並不顯眼,可是在洛城就很突出了。
二郎一開口,就引得他身邊一個青年看了過來。
“這位公子不是本地人,這是牡丹花會的初選。洛城牡丹花會每三年大辦一次,這一年,洛城所有的畫舫都會聚在一起,選出一位豔冠群芳的牡丹仙子,為百花之王。”
“既然有了花王,便要有花仙,故而後頭還有正副十二花使共二十四花使……”
那人顯然是個自來熟,一見二郎不是本地人,又對牡丹花會看上去很有興趣的模樣,便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
二郎聽得興致勃勃,謝笙卻是有些尷尬。什麼牡丹花仙這麼好聽,一聽到畫舫這兩個字就該反應過來了,這是在選花魁魁首呢,那些個正副十二使,便該是小花魁了。
正十二使自然是厲害些的,副十二使又要次一等,這二十五人,便算是這三年內,整個洛城未來最賺錢的頭牌了。
雖然謝笙兩人的身高瞧著已經與成年人無二,到底年紀擺在這裡。即便在這時候的人眼中,謝笙兩個,都基本能算是長大成人。
謝笙輕咳兩聲,見二郎依舊沒理會自己,便上前扯了一下二郎的衣袖,用老家的方言道:“可算是找著你了,快來,他們在那邊等你呢!”
先前那說話的青年還意猶未盡,可聽到謝笙熟悉的口音,忽然閉口不言,甚至隱隱有些躲閃。
謝笙半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