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
一家子人都因為這樣或是那樣的事情給忙得團團轉,似乎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是奢望。
皇帝的信是過了夏至沒幾天,就得了的。皇帝果然私下告訴了謝侯,叫他帶上朱家兄妹和謝笙一道進京。也說了叫謝侯仍任蜀州刺史,只是卻升了半品,成了正四品的中州刺史。
這兩年在謝侯治下,蜀州人口愈發多起來,與周邊少數民族的關係也極好,甚至還和南寨建立了聯絡。蜀州如今稱一聲中州,已是名副其實。
因夏日炎熱,皇帝許謝侯過了處暑再走。那會兒已是秋日,若輕車簡行,想必能在八月初進京。
蜀州有周老爺子在,皇帝相信不會出什麼亂子。何況謝侯已經六年沒在家中過中秋、過年,總要叫他好歹過上一個節氣。皇帝急著給兒子選伴讀,便擇了中秋之前。
本以為要年前才走,不成想生生提前了幾個月。李氏顧不得傷心,趕忙讓底下伺候的人也加入進來,給謝笙縫製衣裳,準備禮物。
謝侯瞧著東西太多,便先把自己的東西也混著送了些回京城,免得到時候路上為車馬所累。
定邊侯府本就在京城,謝麒又在太子身邊做伴讀,得到訊息只會比謝侯更早。
這一日正趕上次日旬休,謝麒要收拾了東西回府,不妨被太子叫住。
“太子殿下,”謝麒規規矩矩的行了禮。
太子眼中滑過幾分滿意,虛扶了謝麒一把,才道:“本宮都說過了,你只稱本宮為表哥便是,自家兄弟何須如此多禮。”
“禮不可廢啊,”謝麒被叫了起,才滿臉笑意道,“您雖是我表哥,可也是我朝儲君。您親近我,免了我的禮,我卻不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仗著您的寵愛就肆意妄為。”
“你這哪兒叫守禮,分明是不識抬舉,”太子身後,跟著高家的嫡次子高祺。
高祺和謝麒年紀相仿,是更親的表兄弟關係,只是名字讀音相似,一山不容二虎。又因高家勢大,一向認為自己勝過謝麒。偏生不管是太子還是他祖父,都在謝麒的事情上有所偏好,讓他惱得不行,平日裡便總陰陽怪氣的和謝麒說話。
太子聽慣了他們的官司,早學會了充耳不聞。
“今兒本宮得了訊息,說是父皇已預備讓謝侯回京述職,算算日子,今年應是能回京過中秋的,”太子眼中帶笑,又似乎別有深意,“聽說你有一嫡妹,只比你小了兩歲?”
謝麒心裡一個咯噔,臉上笑容不變:“回殿下的話,正是。當初大姐兒還在京中時,也是常一起玩鬧的,如今多年不見,也不曉得她今次回不回來。”
“若不回來,那可真是可惜,”高祺嘴裡念著可惜,眼裡卻滿是幸災樂禍。
太子如今已有十四,高貴妃正忙著給他選太子妃,如今已經是把京城的閨秀都劃拉遍了。而且,除了太子妃,還有太子側妃、太子嬪和太子良娣的名額呢。
高祺可是聽說了,謝家嫡女要是被高貴妃瞧上了,便是現在年紀還小,也定會給留一個太子嬪甚至是太子良娣的名額。若不回來,可就什麼都撈不到了。
高祺心裡念著,又不禁想起先時見過的謝家庶女,那個是個越長大約標誌勾人的。上回喊一聲高二哥哥,直把自己半邊身子都喊的酥了,要不是謝麒突然出現……
太子也覺著有些遺憾,謝侯雖是親戚,卻是堅定的保皇黨。謝麒身為定邊侯世子,也只是未來的定邊侯,若能得了謝家嫡女,更添一層紐帶,這謝寧便是再不甘願,也是實打實的太子黨,必須幫著自己說好話。
何況謝寧如今的嫡妻是李氏女,在清流之中有不小的權威的李家,難道還能不幫自己的外孫女婿?
要是讓太子來說,就算謝氏女是個貌醜無鹽的母夜叉,他也願意接進宮裡來,給個高位供著,偏生高貴妃總說不急,還有更好的。
面對高祺的挑釁,謝麒連半個字都不回,叫高祺只覺得自己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沒意思得很。
太子很快叫散了,謝麒好脾氣的和高祺道別,各自上了馬車。
馬車簾子一放下來,謝麒臉上就出現了些古怪神色。一面知道了自己父親要回來,心裡高興,一面又因著大姐兒被人惦記上而不爽快。至於高祺,他是一貫忽視過去的,並不放在心上。
等到了侯府裡頭,謝麒衣裳也沒去換,徑直去了老夫人處。
頭一回,謝麒顧不得給打簾子的丫鬟們說聲謝,就來到了老夫人面前。
“這是怎麼了,急匆匆的,”謝老夫人揮揮手,叫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