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呢,連東宮太子都得和他客客氣氣的說話。而且京中已經出了邸報,六皇子很快就要被立為太子。而謝笙,正是這位新太子身邊的伴讀。
若這太子順利登基,謝笙就是板上釘釘的天子近臣。
先前細碎的話音漸漸消失,整個家塾只聽得見鳥叫和風吹動樹葉的聲音。
謝笙從前從來不發脾氣,人人都說他好,還會因材施教,可今日謝笙發了這一場脾氣,也沒什麼威脅,只是說了幾句話,甚至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連點影響都沒有,卻讓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變得熾熱起來。
也是這時候,謝家家塾的學生才明白,為什麼六太叔公這麼大的年紀,還兩次親上謝家請謝笙為他們講課,請一個不是侯爺,也不是世子,只是考中了舉人的謝笙。
可笑他們先前還真以為只是為了謝笙所掌握的那些知識。
謝笙今日惱了這樣一場,自然不會就這麼算了。既然惹了他生氣,便該有人付出代價才行,否則他今日才建立起來的威信豈不是立刻就要碎的乾淨?謝笙可不做賠本的買賣,即便他心裡本就沒有多氣惱。
謝笙直接說了一句:“明日我暫時不過來了,至於以後……”
他依次看了謝九、劉氏,和攔著自己路的人一眼,才把話補完:“以後的事情,當然是以後再說了。”
等謝笙離開之後,才有人道:“不至於,這才多大點事,怎麼值得謝夫子這麼生氣。”
“閉嘴你,”有明白了謝笙意思的人罵道,“十六弟惱的真就只有這個?你以為方才十六弟離開的時候我們沒一個人敢攔?”
“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謝夫子氣的是有人敢在謝家的地方挑戰謝家的權威,還有有些人聽不懂人話,卻自我感覺良好,”這人顯見也不是謝家族人,“我還有事,先走了,明兒謝夫子不來,我也不過來了,你們好好聽課,回見。”
在謝家的地方挑戰謝家的權威,可以有很多種,但有些人卻只需解釋一種就夠。
這是謝氏家族,可這裡,包括家塾,其實都是侯府出資建造,就為了幫扶族裡,可在這裡,謝笙這個侯府主人之一卻被藐視了權威。謝氏一族能有如今,全靠謝侯府,謝笙的惱怒難道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