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日後就是兵部尚書。嫁女嫁高,你再仔細想一想,是不是這個理?”
潘夫人見自己妯娌尚且聽得進去自己的話,也鬆了口氣,好在還沒因為侄兒的緣故,就連正常思考都不會了。
將軍夫人雖然對朝中官職並不敏感,卻也知道,兵部尚書可比自己丈夫的官職大了不知道多少。何況自己丈夫也就是一般的將軍,能升到如今的位置,沒有出身的緣故,是不可能的。
將軍夫人想著,只能嘆了口氣,若是她自己有個女兒,定然也不會願意她低嫁這麼多的。
潘夫人沒再說什麼,而是任由將軍夫人自己去想。潘夫人一早拿捏住了將軍夫人的心思,並沒從潘岳身上找原因,而是從外部客觀條件上找。
潘岳只是遊擊將軍之子,等老安國侯去了,就會成為旁支,何況如今他也只有一個舉人功名在身。舉人在燕地或許吃香,可到了京中,一個牌匾下來,都能砸到幾個官的地方,連提都不必提起。
將軍夫人神色不振的回了屋子,心中還想著要怎麼和兒子說。這事兒怪他們做父母的,沒能好好掙些功勞,如今還叫兒子不能娶到喜歡的姑娘了。
等將軍夫人出去,潘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才上來為潘夫人卸下釵環,又給潘夫人按摩頭皮。
“還是夫人厲害,二夫人來之前,可想著一定要說定的。”
“即便是說定,那也要看是什麼人家門戶,”潘夫人道,“你瞧今日謝夫人對那位嚴公子的態度,可不就是和我對朱世子的態度相仿?若二弟妹當真去求娶,只怕反而傷了她的臉面。”
“莫非謝家和嚴公子已經快要說定?”那大丫鬟驚訝了一瞬,又笑道,“還是夫人心疼二夫人。”
“嶽兒和謝大小姐不配,也不是假的,今兒那位嚴夫人是朱世子的姑姑,而嚴公子稱嚴夫人為母親。雖然和嚴夫人親生之子對不上年紀,可我也大致知道那是誰了。”
“這不對啊,”大丫鬟道,“嚴夫人能坐在謝夫人上首,身份定然非比尋常,嚴公子若不是她的親子,豈非是庶子?又如何比的咱們家的公子?”
“不是親子又怎樣,”潘夫人睜開眼,輕聲道,“謝大小姐命好,日後可是郡王妃甚至是親王妃的命格,哪裡是嶽兒能給她的?”
大丫鬟張了張嘴,甚至連聲音都沒法出了,親王妃,那可比他們家夫人日後的身份還高啊。
見大丫鬟不說話了,嚴夫人才滿意的笑了笑。若早知道嶽兒看上的是這位姑娘,她都不會允許弟妹進京。
也罷,等回燕地的時候,暫且把嶽兒帶上,來年嶽兒滿了二十,該加冠了,用這個哄了他回去,應當不難。
原該謝笙和朱弦住一個院子,最後倒成了五皇子和謝笙住在一處。
“小滿,你睡了沒有?”五皇子翻來覆去的有些睡不著。
“五哥可是不喜歡和人睡?”身邊有人一直在動,謝笙自然也睡不著。
“不是,不是,”五皇子只是頭回和人這麼親密的抵足而眠,有些興奮,往日謝笙在宮裡,可都是在六皇子那邊住下的。
“今日你不是叫我看著那兩個嗎,我覺得他們二人有些奇怪,”五皇子道,“那潘岳,分明出身不錯,外表瞧著也唬人,卻有些天真。而那個沈睿,總叫我覺得心機深沉,只怕那潘岳什麼時候被人當槍使了,還要對他感恩戴德。”
謝笙這是真睡不著了:“五哥你是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的?是他們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
“就只是感覺,”五皇子道,“你知道的,我對人的情緒很是敏感。”
“那沈睿話裡話外的想要討好巴結我,言語間卻隱隱有些貶低潘岳,抬高他自己的意思。那潘岳還以為沈睿當真在誇獎他。想來他們這樣的相處方式,已不是一時片刻。說不得那潘岳還被沈睿攛掇著在前頭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
謝笙聽五皇子慢慢說著,便也將自己以前和沈睿潘岳相處的情形一點點回想。在蜀州相見時,沈睿表現還不錯,可任誰在那時,都會覺得潘岳難以相處,沈睿溫文爾雅。至於後頭……
“也不知道我的感覺是對是錯,”五皇子有些不好意思。
“只怕是沒什麼錯處的,”謝笙道,“不過也不必放在心上,就算他們真有才幹,那也是以後的事,至少現在,我們不必理會他們。”
“也是,”五皇子點了點頭道,“他們兩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咱們去摻和什麼。”
謝笙和五皇子又說了幾句別的話,才慢慢歇了聲音,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