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愉悅,有多愉悅。
李唐正待說話,就聽“蓬”的一聲,那扇朱漆的大門便被合上了,只留下大門上的那兩個鑲金的門環還在不停地晃動。
李唐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心中暗暗發誓:“吏部尚書?總有一天,我要讓你象今天一般吃我的閉門羹!而你欠我家的一千兩銀子,我要你一分不落地都給我吐出來!”說著,便轉身向一家客棧而去。
許宅的書房裡。
許將正襟危坐地坐在正中的那張重茵檀木椅子上,這椅子乃是五年前當年太皇太后高氏念他年老,特意賜給他的。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太皇太后自己已經升遐好幾年了,而他卻依然十分健碩,身子還硬朗得很。
雖然已經六十三歲了,許將依然還是很注重自己的儀表。想當年,他二十六歲中狀元,一直就因為儀表出眾,文采風流,談吐優雅而備受歷代皇帝的寵愛。也正因為如此,他的仕途一向順利,如今已經做到了吏部天官的位置,離拜相也就差了一步而已。
自從當今的小皇帝親政以後,專寵當年王安石手下的變法大將章惇,任命他為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為左相,卻並沒有任命上述右僕射兼中書侍郎。雖然後來任命中書侍郎,卻都沒有加尚書右僕射之銜,也只是相當於元豐改制以前的參知政事而已。所以章惇事實上就是這幾年朝中唯一的宰相。
但是,這種特殊的體制肯定不會持續太久了。
因為章惇所掌管的門下省本就是對中書省提出的揆議進行稽核,批駁的,稽核透過以後再交由尚書省執行。現在,中書省因為沒有設定宰相,就沒有一位強力的話事之人,已經被門下省徹底掣肘住了,再加上章惇本身又是尚書省的長官,相當於三省大權都集中在宰相一個人身上,這簡直是太危險了。
而更危險的是,掌握著兵權的樞密使曾布也是章惇推舉的,雖然兩個人在朝堂上有時候會有歧義,但那並不能掩蓋兩人本是同路人的事實。
換句話說,當今朝廷的所有文武大權盡皆集中在宰相章惇手上!這,當然是不正常的,而正是因為其不正常,就必須要改變。
而能夠改變這個局勢的人,無非就是兩個——章惇和皇帝。
章惇若要改變,要麼是激流勇退,這顯然是不可能的,章惇此人最是戀權,而且性情剛烈,只知向前,不願後退,這也使他當年成為王安石那幫“熙寧黨人”中被打擊得最慘的人。今天他也一樣不會後退;要麼是鞏固權力,甚至控制皇帝,謀取政權。
但這顯然也是不可能的,不說皇帝對章惇有知遇提拔之恩,章惇很難生出這樣的野心,即使章惇有這樣的野心,他為相也不過幾年之事,下面的人心還遠遠沒有歸附。更何況,章惇性子過列,報復起當年曾經對付他的那些“元佑黨人”來,手段太過狠厲,偏偏這些人大多數官聲不錯,這就對章惇本身的名聲造成了一定是傷害。
而皇帝要改變,要麼是罷黜章惇,讓他到地方上去任事,這也不大可能,因為皇帝年幼,一心想要學他父親神宗進行變法,這就離不開章惇這樣志同道合之人的支援;要麼就是再次設定中書宰相,扶持起中書省來制衡章惇這個左相,而這,無疑是可能性最大的。
雖然朝中有不少大臣都盯著這右相之位,但許將對自己頗有信心。
正想著,忽見那書房的門輕輕地開啟了,就見方才訓斥李唐的那個醜陋男子輕輕走了進來,輕輕地說了一聲:“老爺,他剛才來過了!”
許將輕輕地“哦”了一聲,指著書桌上一張畫像問道:“你說的,是他嗎?”
那書桌上那幅畫上畫著一個青年男子,背上揹著一個藥框,嘴角含笑,不是李唐是誰?
第44章 賣字
李唐緩緩地走進一家客棧的大門,那易掌櫃正坐在那裡不停地向門外眺望,見到李唐一臉怒氣地回來,連忙迎上前去,說道:“碰壁了吧?解元不必生氣,放開懷想一想也就釋然了。wWw。世上的事,往往就是這樣,錦上添花的人多了去了,但是雪中送炭的又有幾個?不論是朋友還是親戚,你現在這樣子兩手空空地去人家家裡借錢,吃閉門羹那是意料之中的,運氣不好的還會遭致一番羞辱呢!”
李唐聽他雖然囉嗦,口中卻並不提自己還沒有付的早餐錢,心下升起一股溫暖,便問道:“我現在沒有錢了,你便不怕我賴賬跑人?”
易掌櫃毫不在意地笑笑,說道:“要真是那樣,對我又有什麼損失呢?不就是十幾文錢的事情嗎?其實,幾年前,我就遇到過一個和你一般丟了銀子的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