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趙煦得知科考洩題之後,第一時間就把殿前司的都指揮使下獄了,所以此時負責統領殿前司的是副都指揮使。他就是昨日和呂頤浩一起去抓捕明教那個猥瑣護法的那個為首的軍官,名喚李大壯。
聽見趙煦傳喚,李大壯連忙出班奏道:“臣李大壯叩見吾皇,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煦冷笑一聲,道:“朕有一個可以幫我傳送科考試題出去的侍衛親軍,長壽是萬萬不敢奢望的,只希望不要有一天成了*才好!”
李大壯本來還因為抓住了矮護法而有些沾沾自喜的,覺得這週末著也該算得上是將功補過了。況且,他原本並不是殿前司的主將,洩題的罪責再怎麼也算不到他的頭上,倒是這次捉拿欽犯乃是他親自帶隊的,那欽犯十分兇悍,甚至他本人都差點丟命。這樣的大功,趙煦提也不提,只是一味指責洩題之事豈能讓他不心驚不已。
他心下甚至有些涼涼地想道:“陛下莫不是對殿前侍衛親軍失去了信心,要撤換掉所有的大將吧?”越想,他越覺得這個揣測有道理,頓覺後腦勺涼颼颼的。
大宋雖然對士大夫一向優容,幾乎從來不殺。但對於武人卻是猜忌甚深的。雖然已經從制度上制約了武將的發展,但皇帝和百官都還是把目光緊盯著武人。以至於武人之首的樞密院幾乎都是由文人坐堂的。所以,對於李大壯來說,丟一旦出事了,丟官還算是輕的,就怕性命有礙。
於是他咬了咬牙,決定把昨天押送矮個護法去大牢的途中發現的一件物事拿出來。
當下,他狠狠地磕了一陣子頭,道:“陛下千秋鼎盛,萬壽無疆,此乃臣內心無比虔誠之語,陛下明鑑!”
東班的那些文臣聽了他一個武人竟然把馬屁拍得這麼響,心下不平衡起來,暗暗鄙夷:“沒文化,真可怕!拍個馬屁都不會講策略,這樣直來直去的,真是太也沒有技術含量了。”
趙煦顯然也對他這個馬屁不甚感冒,淡淡地說道:“閒言休絮,朕來問你,昨日命你司抓捕那出售考題的欽犯,你等可有進展?”
李大壯一聽,心下又是一緊,他忽然想到抓到的並不是那直接出賣考題之人,而只是他的一個同黨而已,若是那人並不知道太多詳情,自己豈不是——
他嚥了一口口水,道:“啟稟陛下,那人已經被他的同黨殺了滅口——”看見趙煦身形一動,就要發飄,他連忙硬著頭皮接了一句:“只不過,他那個同黨現已成擒,臣已將此人押赴大理寺獄——”
趙煦臉色略松,又轉向東班,問道:“大理寺,你們怎麼說?”
大理寺卿連忙跺了跺腳,他後面的沐雲會意,連忙出列奏道:“啟稟陛下,昨日大理寺獄確實曾接納過一名由殿前司送過來的欽犯。只是那欽犯被送過來的時候,已經受了重傷,而且雙腿被利刃砍傷,血流不止。臣雖然已經為他延請了良醫,只是未等那醫士趕到,那欽犯便已然斃命!”
李大壯頭上的冷汗再次冒出。他一直是以為那矮個子武藝高強,自由療傷的本事,雖然腿上受創很重,但也不至死命。但沒有想到他竟然就這麼死了!他心下不由暗暗後悔,當初就算是為了怕他逃跑,可以用刀背把他的腿擊折啊,為什麼卻偏偏直接動刀子砍呢?
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算是他送一個活蹦亂跳的欽犯進去,很快也會變成一具死屍出來,因為大理寺負責此案的推丞本就是明教的副教主!
趙煦不怒反笑,回頭望著李大壯:“你還有何話要說?”
李大壯一咬牙,脫口說道:“啟奏陛下,此人雖死,但臣在押送他的過程中,發現他身上掉下了一件物事。臣撿到這件物事的時候,周圍還有不少的禁軍軍士在場,可以證明臣並不是誣陷於他。這件物事足以證明此涉案之人的來歷!”
說著,他便從懷中取出一件物事來,高高舉過頭頂。便有宦官步下陛來,接了過去呈到趙煦手上。
趙煦接過一看,卻是一個木製的精巧小人兒,做工頗為精良,人物栩栩如生。那小人兒一身白衣,胸前左邊刻著“二宗”兩字,右邊刻著“三際”二字。
趙煦端詳了半天,沒有看出端倪來,便問道:“只憑這個小人兒,如何斷定那欽犯的來源?”
李大壯道:“啟奏陛下,此乃邪教明教上層信徒隨身攜帶之物,那木製的小人兒就是所謂的‘明尊’。那‘二宗’‘三際’便是明教的基本教義。二宗指明暗,隱喻善惡。三際指初際、中際、後際。”
此言一出,群臣“嗡”的一聲,發出一陣竊竊私語之聲,趙煦則是臉上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