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連他的名字都還不知道。不過,狀元郎找自己的目的,李唐卻是很清楚的,定然是為了上車撞車的事情而來。
當然,這樣的事情,李唐也不會主動去提及。畢竟他那天撞的若只是一般人,最多也就算是個耍無賴而已,但若是被趙煦知道新科狀元竟然對自己的妹妹耍這種無賴,就不要說前程了,小命能不能保住,還都要另說呢。
李唐和狀元郎無冤無仇的,對他的名字都不清楚,沒有必要正氣過度了,因為這對自己也實在沒有什麼好處。
狀元郎聽見那個“巧”字,臉上一紅。事實上,他昨天回去之後,立即就開始打聽李唐的住所,今天天還沒有亮就躲在這路邊等著,專等李唐經過。看李唐看似笑非笑的神情,似乎自己這點心思都被他看在心中一般。這種感覺,實在有些難受。
不過,狀元郎還是訕訕地走了上來,自我介紹道:“小弟周淮,草字水生,行大,乃是淮南舒州人士。”
李唐笑道:“久仰,原來狀元公是舒州人士,小弟是歙州,雖然不是一路,卻也很近了,算是半個老鄉,榮幸啊榮幸之至!”
周淮搞不清楚李唐這話是真心話還是譏諷,只能尷尬地笑笑,道:“慕武兄過謙了,小弟雖然這次能僥倖金榜提名,但對這魁首之位,還是不敢當的,這也只能算是一時走運,天上掉下一個餡餅罷了。小弟最佩服的還是慕武兄,學識了得也就罷了,詩才更是絕倫,加上岐黃高超,人品風流,真是令小弟汗顏哪!”
雖然眼前不住拍馬的是新科狀元,但是李唐卻並沒有往心裡去。因為他知道對方是有求於自己,說幾句好聽話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所以,他只是淡淡地道聲:“過獎!”
周淮卻搖搖頭道:“不過獎,慕武兄的那首殿試詩句,早已盡人皆知了,額其中‘山重水複,柳暗花明又一村’一句,更是朗朗上口,不少的孩童都已經會朗誦了。據說,遠在嶺南的大蘇學士也已經聽見了這首詩了,還大家讚賞,道:‘後繼有人,吾死而無憾矣!’。”
李唐聽得心驚肉跳。不會吧,怎麼這殿試的考題這麼快就傳播出去了呢,這又不是什麼影響力很大的詩會文會上所作的。難道是——
對了,一定是有人在故意傳播這首詩!既然能看見這首詩,這人的身份地位就不會低了。
今科的兩位知貢舉是許將和韓忠彥。李唐和他們之間都沒有什麼恩情,他對許將甚至很有些厭惡,而且打算今天下午就去找他了解這事的。李唐覺得,這兩個人沒有理由會幫他揚名的。
皇帝趙煦?開玩笑,更不會了,雖然自己幫他兒子和老婆都看過病,但是他要想獎賞自己,方式太多了,何必要這樣做呢?
當然,其他的一些大臣和文人也可能從許將他們的口中知道這首詩。不過,這首詩雖然出色,但也沒有到幾天之內就盡人皆知的地步。而最神奇的是,連幾千裡之外的蘇軾都知道了。
要將一首詩在這樣短的時間以內傳到嶺南,要用什麼辦法呢?六百里加急?開玩笑,這又不是緊急軍情!飛鴿傳書?這倒是有可能。不過,就這麼一首詩,至於要動用這樣的通訊工具嗎?
李唐苦笑,自己的醫術固然不是絕頂,但憑著前世的見識,還能勉強矇混過去。但是,這大才子的名聲一旦豎起來了,麻煩就大了。若是一直抄襲“前人”的詩文吧,要不了多久就用完了,“傷仲永”的故事恐怕就要來個昨日重現了。後人的評價恐怕會是這樣:“你們學誰可都別學那個李唐,年輕時候那是何等才氣!可一踏上官場,立即就**了,墮落了,所有的才氣都被酒精稀釋了。”
但是,若是不抄襲吧,這話恐怕更難聽:“應試教育害死人哪!有些人一輩子都是庸才,只是當了一秒鐘的天才,就可以飛黃騰達。而有些人一輩子天才,只是一秒鐘糊塗,就註定鬱郁不得志。”
“慕武兄!慕武兄!”
李唐驚醒過來,笑道:“水生兄見笑了,那只是一愚之得罷了,當不得真的。大蘇學士的謬讚,真是令人汗顏哪!”
周淮卻笑道:“慕武兄太客氣了,能坐在殿試的考場之上,誰也不會是庸才。更何況,慕武兄你是大蘇學士這幾年以來,唯一誇獎的後輩!他老人家目光如炬,門下的幾位學士無一不是才名卓著。所以,慕武兄你將來的成就,也未必在如今的秦少游、黃魯直之下!”
李唐眼睛瞪得老大。不會吧,這回衛星放得太大了一點,不就是抄襲了一首詩嗎,人家版權擁有者還沒有來找我,你們就要把我捧到秦觀和黃庭堅那樣的高度?雖然出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