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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菊沒有說話,輕輕地瞥了郝夫人一眼,嘆息一聲,輕輕地一拉袖子,輕輕地把右手高高舉起。
大家一看,紛紛發出一陣驚歎。原來,小菊的那隻本來應該如凝脂一般雪白的手上傷痕累累,青一塊,紫一塊的,看起來可謂觸目驚心。
李唐點了點頭,道:“好了,多謝小菊如夫人了,請你把手放下去吧。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懷疑到你的頭上嗎?你昨天把那本《霍小玉傳》扔給我的時候,用的是左手,而且那姿勢頗為怪異。當時我尚且沒有覺察到,只是感覺有些不對而已。直到我回到家中遇上了一件很突然的事情,才終於明白了我心中這種不對的原因所在了。
再仔細一想,就越發覺得不對了。你說你昨夜在看書,看《霍小玉傳》。本官就納悶了,那《霍小玉傳》乃是《太平廣記》中的一篇,就算是小孩子,也沒有幾個沒有讀過的吧!小菊如夫人名門之後,豈會連這個都沒有讀過呢?
好吧,暫且就算你是在溫習吧,溫故而知新,也未嘗不可。只是,那《霍小玉傳》雖然在《太平廣記》之中算得上是篇幅較長的一篇,這也是它經常單獨成書的原因,但就是這樣它全篇也不過三千多字!一篇你很熟悉的,只有三千多字的文章,如夫人你要讀上一個晚上嗎?
其實,如夫人你若是和其他人一樣,就說自己在睡覺,什麼也沒有做,本官恐怕也懷疑不到你的身上。只是你大概覺得說睡覺無根無據的,不能擺脫嫌疑。只是你說你在看《霍小玉傳》,就未免更有畫蛇添足之嫌了。你可知道,有時候聰明,往往是反被聰明所誤的!”
眾人聽得連連點頭,再望向小菊那如花似玉的美麗面孔的時候,眼中就多少帶著點懷疑的色彩了。
旁邊的郝夫人忽然冷笑道:“即使小菊手上有傷,也說明不了什麼,我可以說,小菊的傷是我掐的,我是如今這家中的一家之主,看她不順眼,就掐她,不可以嗎?大家都可以睜開眼睛看看,小菊這瘦瘦弱弱的樣子,哪裡像是一個殺人兇手?至於說看書的時間太長,就更加沒有什麼了,我喜歡一本書,就可以翻來覆去,覆去翻來地看,縣尊難道還能限定看書只能看一遍不成?再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小菊殺了人,你覺得她有本事把人抬回屋內的床上嗎?不要忘記了,她乃是裹足的!”
她這話說出來,已經有了十足的強詞奪理之意了。不過大家都紛紛把目光轉向了李唐。如今的問題是,他們已經不懷疑小菊就是真兇,只是想看看李唐如何找到證據,如何用證據來指證小菊。
李唐冷笑道:“以貌取人,不論在什麼時候都是大忌!是不是殺人兇手,咱們並不能憑著外貌來判斷,不是嗎?至於把死者屍體弄回郝閣長臥房的床上,本官猜得不錯,其中一定有郝夫人你的功勞吧!”
郝夫人冷笑道:“縣尊今天已經猜了很多次了,依我看來,沒有一次是對的。這一次再次猜到我的頭上,我就不必再否認了。因為你是官,我是民,你說的話永遠都比我要有威勢得多。我現在不想說太多,只想問,證據呢?我現在只想看見證據!”
李唐回過頭來,向身旁的捕快說道:“事到如今,夫人們的香閨也是無法避忌的了,你們都去搜搜吧!”那捕快答應一聲,又招呼了其餘的幾名捕快去了。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的時間,那幾名捕快灰溜溜地跑了回來,為首那人苦笑著稟報道:“堂尊,我們——在小菊的房裡搜了很久,什麼也沒有找到啊!”
李唐眼中閃過一絲怒色,喝道:“我說你,還有你們怎麼如此蠢笨哪?我讓你們去搜‘夫人們’的香閨,你們卻只搜小菊的香閨。那郝夫人的香閨,你們有什麼不忍光顧的?”
郝夫人臉色大變,喝道:“李唐,你敢!我乃是郝家的未亡人,先夫屍骨未寒——”
李唐也不理她,向那幾名捕快喝道:“還不快去!”
郝夫人連忙站起身來,再次向李唐撲了過來。李唐閃身躲過,早有兩名衙役衝上去,把郝夫人拉住。郝夫人兀自不肯罷休,死命地掙扎,向李唐猛撲過來,奈何幾次努力都一一宣告失敗。到了最後,她只好無助地號啕大哭起來。
有過了不多久,那幾名衙役忽然興匆匆地跑了回來,為首那人一手拿著一把匕首,一手拉著一隻繡花鞋,送到李唐的面前,道:“這是在郝夫人床底下發現的,這匕首上尚有血跡,請縣尊過目!”
李唐也不接過,揮揮手道:“都收起來吧,日後在公堂之上,也可作為證據!”又轉向大家道:“這匕首不用說,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