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拉下馬來。
當呂頤浩看見李唐和沐雲相互用眼神打招呼的時候,心下莫名其妙地閃過一絲不祥的感覺。但此時他已經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劾章已經遞上去了,連皇帝都知道了,他還有什麼回頭路可走呢?況且,他一直以來都自詡剛直,立志日後要成為清流的領袖,在如今這樣一個關鍵時刻,自然是要站穩自己的腳跟的,否則豈不要被人笑話!
呂頤浩瞪了李唐一眼,把頭轉了過去。而李唐自從和沐雲打過招呼之後,便開始靜靜地閉目養神,一則是因為他實在有些困,二則是被越來越多好奇的目光都投注在他身上,讓他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唯有閉上眼睛不去看這些眼神,他的心情才能感覺到一絲安寧。
正在此時,趙煦到了,群臣行禮已畢,趙煦便環視整個大殿,道:“眾位愛卿,今日有何事要啟奏?”
禮部的主客郎中立即出列道:“啟奏陛下,遼國正使兼皇太孫耶律延禧,副使蕭寧奴請微臣拜上陛下。耶律皇太孫說道,他所遞上的國書,不知道陛下可曾御覽,若是看過了,還請陛下早作答覆。而且,他還有其他的事情,想要覲見陛下,當面詳談!”
趙煦看起來今天的精神十分不錯,想也不想,便答應了:“哦,既然是皇太孫想要見朕,那你們為何不早早奏報上來?關於他所遞國書,朕還要好好考慮一下,但見面倒是可以提前安排的。朕看,就今天吧,你現在便親自前去一趟禮賓院促一下駕,如何?”
主客郎中連忙說道:“遵旨!”便徐徐退出了大殿。
趙煦回過頭來,說道:“諸位愛卿,那遼國太孫想必也沒有那麼快趕到,大家若有甚事,可先啟奏。”
群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卻沒有一個人出列。
呂頤浩站在人群之中,輕輕地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有些緊張,又有些激動的心情,終於出列奏道:“陛下,既然方才提到了遼使的事情,臣想請問一下陛下,昨天下午呈上的劾章,陛下可曾御覽?”
趙煦“哦”了一聲,道:“朕這些日子身子不怎麼爽利,那奏章倒是沒有看,難道有何要事嗎?愛卿倒是可以說說看!”
呂頤浩略略有點失望。昨天下午,他剛剛得到了訊息,立即進宮遞上了那份劾章。這份劾章可算得上是他這一輩子寫得最為滿意的一篇文章,他寫完之後,甚至又謄抄了一份留著。他在憧憬著,日後若是自己位高權重了,也可以像魏徵那樣把自己的建言整理出來,以備後人觀瞻。
呂頤浩覺得,自己用口述是不可能達到那份劾章的說服力的,而現在讓他再另寫一份,就更加達不到昨天下午那種一氣呵成的效果了。只是,現在他也不可能命令趙煦去把那份奏章拿來拜讀一遍,只好沉聲奏道:“臣啟陛下,臣要彈劾開封縣令李唐不恤民情,不體聖意,竟為了區區一個女子和遼國副使蕭寧奴大打出手,破壞我兩國之間的和睦,敗壞了我大宋士子的聲譽,罪大惡極,請陛下明察!”
他此言說得慷慨激昂,正氣凜然,雖然也沒有什麼新鮮的內容,但渲以他激昂的神情,還是頗有一些說服力的。但他卻沒有注意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李唐並不是朝官,今日為何偏來上朝了呢?
趙煦點點頭,從臉色裡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呂頤浩這下就不是有些失望,而是十分失望了。本來,趙煦一直都是一個情緒容易激動的人,他若是對一件事情毫不動怒的話,就說明他對此並不在意。
“李愛卿,既然呂愛卿彈劾你,你便出來辯解一下吧!”
李唐連忙出列,奏道:“陛下,這件事情既然是臣和遼國副使之間發生的,偏生遼國副使恰好要來覲見,臣倒是願意和他當面對質一番,這樣總比臣一個人在這裡自說自話更能說清楚一些!”
呂頤浩一聽李唐似乎胸有成竹,居然並不怕和蕭寧奴當殿對質,心下不免疑惑起來:“難道他心中真的沒鬼?”
趙煦笑道:“很好,愛卿有這般想法,倒是正和朕的心意。此事既然涉及宋遼兩國大臣之間的衝突,正該給兩邊都提供足夠的說話機會。若是隻聽一家之言,不免偏聽偏信,朕所不取。”
群臣不管是希望李唐免罪的還是希望李唐獲罪的,都是紛紛點頭。
過不多久,殿外傳來一聲尖細的喊聲:“遼國使者、大遼皇太孫耶律延禧殿下,遼國副使禮部侍郎蕭寧奴到!”
話音剛落,便見幾個人匆匆地走了進來。
這耶律延禧的大名,在大宋廣為流傳,雖是惡名,但也算是人盡皆知了。而殿內的這些文武百官對耶律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