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暗想,這小妮子雖然聰明,終究是和乞兒接觸太少啊!若這小子是無膽之輩,這世上恐就沒有大膽之人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乞兒也就是在她面前才那樣老老實實的,一般的人,即使是大人,也不敢輕易斥責他的。
不過,他卻沒有時間提吳乞兒辯駁了,只好說道:“你們先去吧,問清楚心下終究是踏實一些吧!”
胡秀兒點了點頭,道聲:“也好!”便朝胡多使個眼色,雙雙朝新房那邊院子去了。
李唐緩步走了進門,馬肅老遠看見,忙笑道:“慕武來了,過來坐下來說話吧!”李唐巴不得一聲,道聲謝,也上前尋了個位置坐下。
“邦君一大早領人前來,不知道所為何事呢?”
馬肅見問,臉上現出沉重之色,道:“賢侄啊,出事了,出大事了!昨夜,陳通判在你這裡吃完喜酒回去……半道上出事了!”
李唐大奇:“出事了?”
馬肅苦笑著搖頭,道:“正是!他遇刺了!”
李唐“騰”的站起身來,道:“遇刺?他——他有無大礙?”也怨不得他緊張,若是堂堂知州吃完自己的喜酒回去被刺身亡,兇手卻不知道是誰,那李家卻難以洗脫嫌疑了。雖說李唐什麼也沒做,而他知道李故也沒做,本來是沒什麼可怕的。只是,他畢竟是“潛龍閣”的新任閣主,老爹李故也是“潛龍閣”中重要的人物。若是因這點事情引起官府的注意,進而順藤摸瓜……
李唐和陳信愚並沒有什麼交情,對他的生死並不在意,但他卻不能不在意他的生死造成的惡劣影響。
馬肅本就滄桑的臉上溝壑越發深了:“不瞞賢侄,陳通判他——他當場歸天了!”
“啊!”雖然和陳信愚並無交情,李唐還是不得不為此事感覺悲哀了。在找到兇手之前,李家看來是不得安寧了。李唐心下暗想,等會一定要問一下阿爹那裡是不是有和“潛龍閣”身份有關的物事,若有的話,一定要隱藏起來。否則,後患無窮啊!
馬肅見李唐一臉“悲痛”之色,點了點頭,道:“賢侄也不必過分悲傷,兇手已經確定了!”
李唐暗想這就好。隨即,他立即感覺不對了,兇手確定了,你跑李家來,難不成這兇手是李家的人?或者,是吳乞兒這小子?開玩笑,吳乞兒雖然這幾天也算是開始習練真正的武技了,但他先天不足,如今就是和一般的小孩子打架,也是敗多勝少,他如何能殺得了堂堂的通判大人呢?
馬肅一眼看出了李唐心中的疑惑,忙解釋道:“據陪同陳通判共同赴宴的家人言道,那個兇手乃是失蹤多日的吳鐵牛!他們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只是吳鐵牛下手太快了,他們根本來不及阻止。他殺人之後,立即遠遁,他們也追之不及。”
李唐終於理解了馬肅現在的心情。吳鐵牛殺人,必然是因為其妻失蹤之事,這件事情當初就是馬肅無法解決,他推脫給陳信愚的。如今事情鬧大,吳鐵牛竟然把接手處理此時的陳信愚殺了,這件事情就很難再隱瞞下去了。這樣一來,他馬肅的官位恐怕也是難保了。
從嚴格來說,馬肅這個官兒雖然糊塗一些,卻並不是一個壞官。這一點,從他當初堅決處理方臘就能看出來。只是,糊塗無能到他這個地步,有時候比起貪而有能的官員對百姓的傷害更大。
如今倒好,由於他的無能,如今即使是抓住吳鐵牛,也不過是減輕一些罪咎而已,並不能完全免罪。而更糟糕的是,他間接害死了一位同僚——儘管這位同僚和他關係並不十分和睦。
“那麼,馬邦君的意思是——”李唐試探著問道。
馬肅道:“我想,吳乞兒既然是吳鐵牛的獨子,他應該會知道父親的去想吧!只是這小孩子性子倒是犟得很,怎麼也不肯說。”
李唐暗暗搖頭,道:“馬邦君,請恕學生直言,乞兒是一定不知道他父親的去向的。你想啊,我這家裡人多眼雜,吳鐵牛若是要聯絡乞兒,要不被發現,恐怕是難。況且,吳鐵牛必然能想見,這件事情發生之後,您一定會來讞問乞兒,乞兒一個小孩子,被官府一問,若是知道,豈有不洩露出去的。所以說,除非吳鐵牛打算帶著乞兒一起逃走,否則的話說不可能讓他知道行藏的。”
馬肅微微頷首,道:“賢侄說的有道理,只是這案子——”
對於這件案子,李唐的態度就是儘量置身事外。陳信愚這個人在地方上的名聲素來不好,他處理吳鐵牛這件案子的時候,確實是有失公平,雖說最終的結果太過慘了點,但也算得上是咎由自取。這種熱鬧,能不湊,李唐是絕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