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麼?!”
“大匈奴的勇士何時成了戰場逃兵?!”
“爾等有何臉面面對戰死的左骨都侯,你們有何臉面面對草原上的妻子、兒子?!”
“爾等有何面目面對崑崙神?!”
盛怒的左賢王大聲吼道,唾沫星子飛濺,一句話比一句話聲音大,一句話比一句話惱怒!
他感到極為不可理喻,大匈奴的勇士何曾如此潰逃過?即便是面對飛將軍李廣,也不曾如此。
剛剛被數百騎兵遮住了視線的左賢王,當然沒有看到秦城斬殺左骨都侯的場景,也無法理解眼前這些騎兵潰逃的行為和他們剛剛的心理。
被左賢王一陣大罵,一陣馬嘶過後,這些剛剛被秦城威懾住的匈奴騎兵們勉強穩住了陣腳,一個個都驚恐不定的看著他們的左賢王。
“堂堂大匈奴的勇士,崑崙神的子民,豈能臨陣而逃?”見面前的騎兵穩住了陣腳,左賢王的理智恢復了一些,“在崑崙神的庇佑下,我們定能戰無不勝!”
“崑崙神!”左賢王振臂高呼。
“崑崙神!”
“崑崙神!”
“崑崙神!”
剛才還處於恐懼中的匈奴潰兵,口中不自覺的呼喊著“崑崙神”的名字,漸漸地,他們竟然慢慢平靜了下來,眼中再沒有恐懼,取而代之的是漸漸凝成的炙熱,呼喊著“崑崙神”的音調也漸漸大了起來,不久竟幾乎恢復了往日無所畏懼的精神面貌。
“現在,我命令。”半響,左賢王環視著周圍的匈奴騎兵,厲聲道,“全軍集結,為左骨都侯舉行火葬儀式。我要將他的骨灰帶回草原,讓他的靈魂迴歸崑崙神的懷抱!”
“但願崑崙神看到的,不僅是左骨都侯的靈魂,還有你們勝利的榮耀!”
……
秦城飛馬趕回老鷹口,二三十丈的距離,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下了馬,早有等在一旁的董褚等人幫忙將伍大亮扶下,然後交給早已待命的軍醫。
伍大亮傷勢雖重,好在並沒有性命之憂,秦城也微微寬心。一心繫在伍大亮身上的秦城,並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戍卒都在以一種敬佩的眼光看著他。
“幹得好!”李廣重重拍了拍秦城的肩膀,眼中的讚賞絲毫不加掩飾。就連他身邊的李敢,此時也是一臉敬佩。
“幸不辱命。”秦城也是鬆了一口氣。
“斬殺左骨都侯,大揚我漢軍軍威,此戰頭功,非你莫屬。”此戰被匈奴人逼到這步境地,李廣可謂是憋屈異常,如今秦城斬殺了匈奴左骨都侯,李廣也是心下甚慰。
“只不過匈奴並不會就此退卻,將軍可有打算?”秦城不談軍功,只問軍情,也算是預設了自己的頭功。不過比起軍功,他更在乎自己有沒有性命領受這個軍功。
被秦城一問,李廣走上山石,示意秦城跟上,並沒有因為秦城問了不合身份的問題而不快。在他心中,或許此刻也正因為沒有很好的打算而鬱結。
對面的匈奴並沒有立即組織報復,從山口山石上俯瞰下去,可見驛道擠滿了騎兵,中間卻空出了一塊不小的空地。
秦城蹲在李廣身邊,靜靜的觀察著眼前的一切。心中卻不禁在想李廣剛剛沒有敷衍自己而是直接將自己帶在身邊的原因。
難不成,李廣已經看上自己了,要培養?
“將軍,匈奴人在幹什麼呢?”一個兵校尉蹲問道。
“看看便知。”李廣道。
不大會兒,匈奴騎兵竟然開始砍伐樹木,剔除樹枝,又將枝幹分成一節一節,每節都在近丈長。做完了這些,匈奴人開始用這些枝幹搭建高臺。夜幕降臨時,半丈高的一個高臺搭建完畢。
“父親,難道這些匈奴人要在這兒祭祀麼?”李敢見匈奴人搭建了高臺,忍不住問道。
“無知小兒,休得胡言。”李廣喝道,一雙眼睛盯著匈奴人的方向,臉色陰晴不定。
李敢捱了罵,絲毫不窘,彷彿是習慣了這樣的教訓。
“將軍,只怕情況不妙啊!”秦城突然道。
“妙與不妙,你一個小小的什長,如何得知?休得在此胡言亂語!”不等李廣答話,李敢搶先道,顯得極為不爽。
秦城畢竟不過是一個什長而已,在一群校尉中間,當然輪不到他發言。
“閉嘴!”李廣瞪了李敢一眼,李敢不甘心的縮了縮脖子,李廣這才看向秦城,“但說無妨,怎麼個不妙法?”
“將軍你看。”秦城手指向匈奴人中間的空地邊緣,那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