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徐家,誰知,謝家不計前嫌,主動示好,向來不近人情的太傅大人還願意在府上小坐片刻,或許對於徐家來說,也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楚瓔安靜的坐在下首,喝著茶水,一邊注意看太夫人的臉色,瞧著祖母這殷勤的勁兒,一雙眼珠子精光閃爍,定然是將主意打到謝家頭上來了。
她的目光輕輕的瞥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徐疏影,自徐知遙過世之後,徐疏影落寞憂傷的眼睛裡難得出現一點點的光亮神彩,楚瓔也是個明白人,看得出來徐疏影對她這個不怎麼往來的表哥,有些期待。
謝太傅端坐著,旁邊的小案上放著汝窯冰裂紋茶盞,他端起來,用蓋子撥了撥茶葉,送到嘴邊,低頭抿了一口,神色仍然是平靜淡漠,並沒有說話的意思,太夫人主動套近乎,笑得眼角的褶子都堆起來了
“太傅大人,咱們徐謝兩家原本就是表親,往後來府上多走動,別生分了”
謝君淮並沒有抬頭,微微頷首,算是聽到了,隨後又淡淡的說道
“本官公務繁忙,來府上自然不便,不過疏影和大嫂若是有空,倒是可以常來謝家”
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望著徐疏影,意思就是這話是對她說的,若是不細聽,他在唸“大嫂”兩個字之時,微微加重語氣,似乎也想讓另外一個人聽到,至於太夫人什麼感受,他並不關心,或許根本沒有要搭理太夫人的意思。
楚瓔瞧見太夫人因為得不到回應而一臉尷尬的坐在一旁,嘴角一抽,謝君淮城府心機如此之深,恐怕不是一個太夫人能算計得了的。
徐疏影嘴角的笑容揚起來,“嗯”的應了一聲,心情很是愉悅。
謝君淮一偏頭,與楚瓔望過來的目光對上了,他見小女人這回不再閃避了,而是直白的望著自己,然而,那神彩光耀的雙眼裡,此時卻透著幾分凌厲之色。
她在想什麼?
謝君淮眉頭微微一動,目光細細的將她看了一會兒,她是朵嬌豔帶刺的薔薇,冷豔芬芳,雖有些被刺痛的危險,奈何卻仍然讓人想要去接近。
也不知相國大人幾時來府上將人給接回去,他不信,都這個時候了,那邊還能沉得住氣。
也不知道,這謝君淮對徐疏影是否真的有這方面的意思,若是兩情相悅,她自然不阻攔,若是徐疏影這邊剃頭擔子一頭熱,她免不得要以嫂嫂的身份出面干涉一番,徐家雖沒幾個好人,可徐疏影卻是個真真純良的姑娘,她不希望她跳入火坑裡。
等謝太傅走後,太夫人命人去清點皇上賞賜的物件,又單獨將徐疏影叫到院子裡去說了一會兒話,用過午飯後,楚瓔才得空去蘭芷院找徐疏影說會話。
楚瓔依然是通身縞素,滿頭烏髮隨意的挽了一個髻,鬢邊彆著一朵白色的絹花,襯的一張臉清麗素淨,她進院子之後,丫鬟並沒有攔著她,主要是因為府上的下人都敬重楚瓔,另外自家娘子吩咐過,嫂嫂進來無需通傳。
楚瓔讓跟過來的紅淚在外頭等著,自己一人打起簾子進去了。
她走入次間,繞過紫檀仕女圖嵌螺鈿六扇屏風,只見徐疏影正端坐在黃花梨卷草紋長案前,案上放著,玉山筆架,汝窯開片荷葉式筆洗,白玉雕竹鎮紙,上好的端硯,她手裡頭正細細的描繪一朵墨菊。
徐疏影打小聰慧乖巧,她的長兄和太夫人都寵愛她,太夫人更是在她身上下足了功夫,從小便給她請各種名師教習她琴棋書畫,詩詞曲賦,她屋裡的擺件,都是府上最好的,可見太夫人對她的期待,徐疏影也沒有讓她失望,成了一個知書達理,溫柔優雅的大家閨秀,
聽到腳步聲,她抬起頭來,見是自家嫂嫂,臉上便有了微笑
“嫂嫂,你怎麼來了?”
少女的聲音清脆嬌軟,楚瓔眉眼柔和,嘴角帶著一絲笑道
“咱們姑嫂二人也許久不曾聊天了,我來找你說說話”
徐疏影將手裡頭的筆擱下,正要從案後走出來,楚瓔走到案前,目光停在她剛畫完的一副墨菊圖上,眼底露出一絲欣慰
“妹妹的畫的菊花可越來越好看了,簡直跟真的一樣,京城名門閨秀裡,能與妹妹比才學的,恐怕也沒幾個了”
楚瓔直白的誇讚,徐疏影聽了心裡頭很歡喜,她知道嫂嫂是真心誇她的,快步從黃花梨長案後走出來,上前握住楚瓔的手,笑著柔聲說道
“嫂嫂盡會誇我,我的不過是些雕蟲小技,誰不知道嫂嫂家學淵源,嫂嫂自小耳濡目染,論學問嫂嫂可不比我差”
邊說著,邊拉著楚瓔在一旁的紫檀海棠花三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