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楚琳又委屈的哭起來
“同樣是阿爹的女兒,為何阿爹總是待大姐最好,大姐除了一張臉之外,才學平平,她有哪一點能比得上我?”
陸氏用帕子替楚琳拭淚,她低著頭,嘴角噙著一絲幽幽的冷笑
“琳兒,人都是偏心眼的,你阿爹待你大姐,便如同阿孃待你一般,無論如何,阿孃都是不想讓你受任何委屈的,你阿爹對你大姐也是一樣”
“可是…”楚琳還要再說,被陸氏打斷
“琳兒,阿孃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阿孃不希望你受到傷害,往後在府上,對付你大姐的事情阿孃來做就可以了,你莫要出頭,若是被你阿爹知道了,讓他從此對你寒了心,往後你在府上的日子就更加不好過了”
楚琳被陸氏說的心裡頭感動,抬手環住她的腰肢,“娘…”
陸氏拍拍女兒的肩膀說道
“她是個寡婦,老爺總不可能一輩子將她留在家中,等過些日子,我再找個機會,跟你阿爹說一說,替她擇一門好親事,將她嫁出去!”
楚琳點了點頭,心裡頭的不平之氣這才慢慢的消下去。
楚瓔回到子衿院,這院子還是當年她娘住的,是一座兩進獨立的院子,外頭圍著粉牆,裡頭只有幾間精緻的雅舍,正北為主屋,兩邊是耳房,東西為廂房,後頭還有一排後罩房,
有一個開闊的院子,院子裡頭栽種了一叢秋菊,還有一個葡萄架,此時葡葉已枯黃,秋菊卻開得茂盛,菊花都是名貴的品種,泥金,金背大紅,黃金縷,每樣只有兩盆,可卻看出栽花之人的心意,那些泥土都是剛剛翻新過的,這些花多半是阿爹才移栽過來不久的
紅淚見楚瓔站在院子裡不動,望著一叢菊花出身,便笑道
“老爺知道娘子喜歡花草,還是如從前一般,不管娘子在或不在,每年都要將四時鮮花移栽過來”
楚瓔笑了笑,繼續往前走,走到門前,翠袖在前輕輕的往裡頭推開,讓主子走進去。
楚瓔進門後,從次間走到裡間,見裡頭的擺設也沒有變動過,珠簾後,挨著南窗設了美人榻,正對面是博古架,上頭擺的便是這些年她收到的一些好玩意兒,有價值不菲的古玩珍品,還有一些泥塑木偶,都是她從小到大保留下來的。
繞過紫檀嵌琺琅荷花仕女圖落地插屏,是她的拔步床,上頭罩著丁香色織金芙蓉紋帳子,她四下裡打量了一眼,發現屋內整齊乾淨,一絲灰塵也沒有,想必每日都是有人在打掃的。
她走出來,在美人榻上坐著,翠袖給她倒了一盞茶,笑眯眯的望著楚瓔說道
“老爺待娘子可真是好,這院子裡頭什麼也沒有變過,往後娘子住在自己府上,就沒有那麼多的煩心事了”
楚瓔喝了口茶,嘴角揚起一絲笑意,慢悠悠的說道“那倒未必,今日頭一天回來,便有人覺得咱們礙眼呢”
兩個丫鬟知道楚瓔所說是誰,紅淚一撇小嘴道
“老爺始終是最疼娘子的,哪些沒眼色的人若是敢來找娘子的不痛快,便是和老爺過不去”
……
這廂楚瓔和兩個丫鬟說話,謝君淮下了朝之後,回到院子裡,長安馬上就給他送去一個今天打探到的訊息。
謝君淮身上還穿著絳紗圓領橫瀾官服,頭上帶著烏紗帽,他端著黃地粉彩花鳥紋茶盞抿了一口茶,他眉眼凌厲,便是一言不發的時候,也有種不怒自威的神色。
長安看了看主子的臉色,斟酌了一番,這才說道
“主子,歸仁侯府那邊咱們安排的人傳了訊息過來,說楚娘子已經回了孃家”
謝君淮將手中的茶盞往案上一放,長眉微微上揚,意外道
“為何突然回去?”
她回去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件好事,可他了解她對徐知遙的感情,她輕易放不下徐家,能這般果斷堅決的離開,一定事出有因。
長安不知道謝君淮知道事實真相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可是他知道此事是不能瞞著主子的,便將楚瓔在府上被太夫人設計陷害,差點被徐知遠玷汙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自己的主子。
果然,謝君淮一聽之下,一掌拍在案上,震的桌上的茶盞晃盪了一下,打翻下來,裡頭熱騰騰的茶水灑出來,泅溼了整個小案,也潑到了謝君淮的手掌上,再順著桌案往下滴落。
長安見主子的手掌被茶水燙紅了一遍,主子卻渾然不覺,俊臉陰沉的可怕,渾身冒著寒氣,讓人生生的打了個冷顫
長安心中忐忑,等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