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
當眾被指責了一頓,謝君淮並沒有覺得難堪,反而有種深深的自責感,他低著頭道
“阿孃,我知錯了,兒子下次再也不敢讓阿瓔受苦了”
楚瓔坐在床榻上,背後墊著一個絳紫繡金線引枕,聽著她婆婆說了這番話,心中十分感動,知道沈隨心真的是將她當做親閨女一樣看待,見謝君淮低頭悔悟的模樣,便心軟了,何況這事情也不能怪他的,楚瓔拉了拉沈隨心的衣袖,低聲道“阿孃,我沒事,別怪夫君了”
畢竟是自個的親生兒子,沈隨心也不是想要真心責備他,只不過想要提醒他,讓他對楚瓔多花些心思,如今兒媳婦給兒子求情,她也就順著臺階往下走,又嘮叨了幾句,謝君淮都一一點頭應下來,她這才放了心,又囑咐了幾句,讓楚瓔好生將養著身子,吩咐丫鬟去廚房將煮好的燕窩端過來給她喝,想著自己帶著許多人待在屋內也多有不便,便去起身回院子了。
屋內,剩下只有謝君淮夫婦和幾個貼身伺候的丫鬟,一會兒翠袖去廚房內將燕窩端過來了,謝君淮親自喂楚瓔吃完,用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角的水漬,將碗放在一旁的小几上,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觸著沒有午前那般滾燙了,心下稍安,知道這大夫開的藥起了作用,柔聲道
“感覺舒服些了沒有?”
楚瓔臉上的紅潮褪去之後,如同羊脂玉一般,半分瑕疵也沒有,唇色淡淡的,帶著幾分病態。
她微微的彎了彎唇,溼潤的眼眸給謝君淮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她道
“好多了”
說著,她翻開身上蓋著的綢被,想要下床來,謝君淮阻止她的動作,微微皺眉道
“身子還沒好,不許下來,好生歇著”
楚瓔睜著大眼睛眼巴巴的看著他,小聲道“夫君…”
聲音裡頭帶著撒嬌的味道,每逢此刻,謝君淮都是難以抗拒的,必然就會馬上答應她,順著她的心意來做事,這次卻將心腸硬下來,不答應她,抬手重新將她身上的綢被蓋好,將她的身子又按回去,他臉上掛著嚴肅之色
“不行,好生睡一會兒,身子好些了才能下來”
楚瓔“…”
昨日,下完早朝之後,謝君淮被皇帝召進宮中的事情,是瞞不過霍家的耳目的,霍藺這次並沒有著急去南疆,霍霆尊也有意讓他留下來,得到這個訊息之後,霍太尉便馬上將兒子叫去了書房。
霍霆尊坐在書案後的楠木盤螭紋圈椅上,他是個習武之人,只是粗通文墨,這書房裡的東西大部分只是個擺設,書房的功能在大多數情況下,是個避開閒雜人等,用來商議大事的地方。
霍藺進去之後,見霍太尉神色嚴肅,他上前行了禮,在霍霆尊對面的四出頭官帽椅上坐下。
霍霆尊凌厲的目光在霍藺身上掃了一眼,他冷靜的說道
“今日咱們的人傳來訊息,昨日下朝之後,皇上單獨召見了謝君淮,你可知道所為何事?”
霍藺長神色平靜的說道“難道和咱們霍家有關?”
霍太尉揚揚濃眉,他冷哼了一聲道“豈止有關,皇上和謝君淮完全是在商議怎麼剷除咱們霍家一事!”
霍藺與霍太尉雖然是為父子,可兩人的行事卻大相徑庭,霍藺雖然脾氣暴躁,不好招惹,可卻還還算得上正直,可霍太尉卻不一樣,在為宋國立下不世戰功之後,他已經越來越自滿了,野心也越來越炙熱,他早就知道皇帝對他已經開始忌憚了,對付霍家是遲早的事情,就好像當初對付楚家一樣,他們這些舊族勢力會一個個的被拔起,若是想要自保,除非…
霍藺對這些年,阿爹的所作所為都看在眼裡,他冷冷的嗤笑一聲道
“阿爹明知道皇上忌憚咱們霍家,卻不知道收斂些,反而在朝中拉幫結派,與皇上作對,我勸阿爹還是見好就收,畢竟這天下是姓趙的天下,不是咱們霍家的天下,否則咱們整個霍家恐怕就要葬送在阿爹的手裡了!”
他說這話的意思顯而易見,他並不想與霍太尉同流合汙,也不願意幫他的忙,助紂為孽,反而是要跟他撇清關係。
霍太尉不傻,聽得懂他的意思,他冷笑道
“就算我現在退讓,也來不及了,皇上是下了決心想要對付霍家,既然皇上容不下咱們,想要保全霍家,那就只有改朝換代,你身為霍家的一份子,當然要與我這個當爹的共同進退才是!”
這般大逆不道的話從他嘴裡面說出來,竟然是如此的理直氣壯,霍太尉對皇家,連一絲絲的敬畏之心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