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從言神色幾變,除了心驚外,居然還對他有一絲佩服。
古今對著皇帝說我要殺你兒子的人,怕也只得這麼一個。
舜帝目光沉沉,只是盯著宋釗不語,殿內氣氛一度壓抑,宋釗此時又道:“陛下,皇城要不安全了。”
彷彿就是要驗證宋釗所言,外邊傳來高喊的急報聲:“——報!陛下,曹俊良襲擊了北城外的飛鷹營,如今已佔營並派兵衝向皇城!”
曹俊良?!
舜帝先前是有些心驚,如今聽到這個訊息卻是慌了神。
曹家怎麼敢?!!
趙文鈞居然是與曹家勾結?!
“讓禁衛軍與羽林軍守好!傳送給其它兩營,速封城護駕!”舜帝連連下令,話落卻是胸口揪心的疼,直接坐倒在龍椅中,大口喘著粗氣。
德信也慌亂地給他倒水順氣,在場最淡定的就數宋釗了。
彷彿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的平靜叫眾人為之咂舌,溫從言照看舜帝之餘,還不時朝他看去。
照進殿中的陽光包圍著他,他本就長了副極好的容顏,這般更顯出他的仙人之姿,正是應了那句君子如玉。
溫從言看著,卻是覺得極來不對勁。
宋釗似乎太過於平靜。
如今外邊是在逼宮,溫從言已自認為是十分的臨危不懼,但此時也是被接連來的訊息震驚。
他為什麼這般平靜?
溫從言來不及細想,舜帝那邊又開始下令:“封鎖內宮,禁止任何人走動,傳令下去,捉住趙文鈞的,官升三級,賞萬金!”
如此重的賞,自然是讓人興奮的。
禁衛軍侍衛長已趕到太極殿,帶著弓弩手將大殿團團圍住,溫從言放心下來,出去傳令。離開前又看了眼宋釗。
大殿內很快安靜了下來,舜帝因心間的絞痛一時再也說不出話,但他對宋釗探究的神色未變。
此子確實詭異得很。
他彷彿知道很多,即便表現得再與二皇子無關,他都不會再輕信。
“將。。。將他扣下!”舜帝極艱難地吐出一句話。
大殿內的禁衛當即拿刀尖對準那雲淡風輕的郎君。
“陛下若是此時交臣拿下,這皇位怕是真要不保了。”宋釗依舊不慌不忙,看向舜帝的神色甚至帶著同情。
舜帝神色一頓,讓禁衛暫停了手,陰森森地問他:“此話做何解,如若你說不上來,朕就要你當即身首異處。”
他的威脅卻是叫宋釗聽到笑話一般。
郎君抵拳輕笑一聲,鳳眼掃向德信,眸光流轉間有著叫人不敢逼視的銳利。
德信心中一凜,眼中慌亂地閃過一抹異光。
舜帝也被宋釗的視線引吸了過去,正好見到低下頭的德信,他胸口彷彿又被重擊,疼得越發厲害。連手都在顫抖。
宋釗見他是明白了,才慢悠悠地道:“陛下問問德公公方才水中是加了什麼。”
剛才殿內一團亂,唯有不關心打鬥的他看見了德信的動作。
他一開始也是吃驚,但想想又覺得再合情合理不過。
大皇子都能隱忍這二十多年,會將德信收買也不為過,而且這事也只有大皇子才能辦到。
因為大皇子為嫡為長,舜帝再堤防,也有老死的一天。德信這也是為自己找後路。
所以他也只是吃驚那一會。
他應該早些想到的。
德信本還有僥倖心裡,如今被發現,從來都是屈膝卑恭的人面上露出從未有的狠色,直接撲向離他最近的舜帝。一把匕首就抵在了舜帝的喉嚨。
“都退下!”德信扯著尖細的聲音大喊。
禁衛都沒有想到這一出,手執弓弩卻完全沒有辦法。
德信整個身形都擋在了舜帝身後,他們根本無法突襲。
舜帝臉色鐵青,他從來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讓身邊人這樣劫持,而他也恍悟過來。
即便宋釗沒有與趙文鈞勾結,但也不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他。。。他。。。。。。舜帝眼中有著後悔。
剛才怎麼就沒有殺了他!
宋釗太過熟悉舜帝了,只要是一個細微的神色他都懂。
他又是笑一聲,問出他一直想要確認的話:“陛下先別動氣,如若陛下能告訴我,那個被你囚禁在冷宮的女人,現在還在不在宮中。我便有辦法解救你。”
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