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公夫人的臉色為此也變得極難看,最後夜宵也不送了,鐵青著臉轉身回房。在房門掩上那刻,她溫婉的面容已是斂不住的厲色。
宋釗一路往西院。
他走得極慢,還時不時抵拳輕咳一聲,月色下的面容被幽光映照著,顯出白日沒有的蒼白來。
在快要到院子的時候,邱志從他身後追了上來,喘著粗氣,是一路急趕而來的。他朝郎君抱拳:“都已經送出都城了,確定未驚動任何人。”
宋釗清冷清冷的面容上終於有了別的神情,他閉了閉眼,腦海裡是齊大人以身撞刃的一幕。
“我知道了。”他唇角微微揚了揚,繼續拾步回住處。
當他回到屋內的時候,卻是被榻上的人驚住了。
趙暮染就抱著他被子,跟昨天一樣,睡得香甜。
他看著她的睡顏,想到從進院子的時候,侍衛就欲言又止的樣子,原來是因為這個。
她怎麼還是跑來了,若是他今晚未歸,不是讓她白等一場。
宋釗心頭有著暖意,一日的勞累和煩心事彷彿都不見了,他走上前,趙暮染就警惕地睜開眼。她迷迷糊糊坐起來,見是他,嘟囔一句你回來了,又抱著被子倒下繼續睡。
宋釗想去親親她,覺得她對他不設防的樣子實在可愛,卻又想起自己一身的血跡,只能是強忍下先去了沐浴。等到一身乾爽了,又用過藥,才輕聲上榻,將自主就滾到懷裡來的人兒摟緊。
明天,他們可是一整天都不會見面了。
他想著,眼中卻滿是笑意。
翌日清晨,宋釗仍是早早起身,進宮覆命。趙暮染與他一同出了院門就偷偷摸摸回到王府,等著太后的人來接她進宮。
進宮後的一整日,趙暮染就都陪在老人身邊。可今日的太后精神十分頹萎,睡覺的時間為多,清醒後也不過與她說一兩句,就會咳嗽不停。
趙暮染看得心疼,儘量不叫老人多說話,就取了話本坐到老人身邊,給她念話本打發時間。
宮中各人得知趙暮染要在太后宮裡出嫁,都紛紛前來添妝。
那日家宴並未現身的公主們也都來了。
皇后只得兩位嫡子,公主都是妃嬪所出,雖是份位比趙暮染高,見著她卻都不曾擺一絲的架子。趙暮染也是隨性的人,人家禮待,她自然也就樂呵呵地說上幾句。
眾人添了妝,該來的都來了,一整日也就過去了。
她伺候著老人睡下,這也才到偏殿歇下,期待著明日郎君來迎親。
一夜無夢,趙暮染在天未亮的時候就被喊了起身,重複著她在慶州成親那套。不過她在慶州時臉上能露出喜色,今日卻要木然的板著整張小臉,直到團扇遮面,她才自己偷偷樂著笑了笑。
在迎親的時候,皇帝也極給面子的過來,趙暮染與太后辭別的時候免不得也要朝他跪上一跪。
她就想,早知道應該再向他敲詐多一些軍餉的,這下是虧了。
宮中許久沒有熱鬧過,皇子公主妃嬪都聚到了一處,看到太后為她準備的一百六十抬嫁妝,個個都紅了眼。
當年長公主出嫁的時候,太后幫著準備了一百六十抬,如今一個郡主出嫁亦是這陣仗,越矩不說皇帝還說了聲少了,要等趙暮染三朝回宮的時候補賞。這讓人聽著怎麼能不眼紅,特別是已經出嫁的兩位公主,看得雙眼都要瞪出來了。
迎親的佇列在吹吹打打中往護國公府去,隊中有著丞相之子與樞密使,這也是給宋釗撐足了場子。
趙暮染有過先前的經驗,一路來倒沒出差錯,就是成禮之時要繃著冷臉有些困難。她一看到自家英俊的夫君就想笑。
好不容易,熬完了冗長的成禮過程,她才松一口。
宋釗被請去宴客,趙暮染讓侍女先備了熱水,美美地沐浴。這兩名侍女是宋釗讓人早就訓練好的,以前都是派到外邊當暗探用。
沐浴過後,趙暮染穿著齊胸襦裙,外邊罩了件大紅紗衣,躺到榻上看書。
郎君回來的時候,倒是沒有上回那樣濃郁的酒氣。他看了眼榻間的少女,視線掃過輕紗遮不住的白嫩手臂,沒有第一時間上前,而是先到淨房沐浴。
趙暮染以為是怕燻著她,也沒多想,等到一個滾燙的身體貼上來時,她才發現郎君沒穿上衣直接就擁上她了。
他呼吸聲就在她耳邊,有些絮亂。
她手抵著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的結實,氣氛一下子好像就曖昧起來。
宋釗先是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