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釗柔聲回道。
長公主是鄭州城守住後才被楊侯爺接過來的,不久,約莫半個月。但父子倆常常在前線,這半個月也就是回了四五回的家,陪著的時間也是極短。
趙暮染嗯了一聲,寬慰他:“會慢慢好的。”
宋釗低頭看她,燈籠下,她肌膚如玉,有著淡淡的光澤。他去親了親她臉頰,在寒風中,肌膚還是暖暖的,他就笑:“會好的。”
安王夫妻知道昨晚女兒與女婿去見了長公主。安王妃一大早就跑來問女兒情況如何,如果可以,她也想去見見故人。
趙暮染昨天已問過宋釗,與心急的孃親說:“君毅說婆母休息不太好,晚上總會驚醒,然後會半宿半宿的不睡,白天有大半時間又在睡覺。我們等到下午讓人問問,再過去吧。”
安王妃聽著都心疼,“趙舜那個殺千刀的,怎麼能這樣折磨一個女子。長公主以前是個多麼堅強的女子,居然受那麼些苦難,生生熬成了這樣。”
“所以他如今死了,爛了,也不能入土為安!”
趙暮染也恨趙舜,將好好的幾家人都折磨成怎麼樣了,死的死,傷的傷。現在他也是遭報應了,死了這幾個月了,他兒子就是不讓他下葬,聽說屍首現在就還放在一座宮殿裡。
趙文弘也是個狠的。
果然是父子!
趙暮染想著又呸了一口,安王妃見到女兒也跟著生氣,忙怪自己多嘴。
好好的,怎麼讓懷身孕的女兒也跟著難過動氣。
“你父王他們明早就到前線去了。”安王妃忙轉移話題,“我昨兒聽他的意思,是要一股作氣,攻進都城。”
“就該這樣的。”
趙暮染覺得現在局勢對他們來說正好,經過接連的勝仗,士氣最高點,即便遇到一些阻礙也不用擔心。
“早點安穩下來也好,這樣大肆興兵,苦的也是百姓。最好在開春的時候有結果,百姓們也能安下心來。”
一年之計在於春,百姓最怕就是連遭戰火,到時連口飯吃的都沒有。
母女倆說著話,外邊侍女傳話男人們的商談結束了,廚房還送了新鮮的羊肉和鹿肉,說晚間想在花園烤肉。
安王妃就親自去吩咐晚間的飯食,讓人去佈置。
到了下午,趙暮染夫妻與安王夫妻去見了長公主,楊侯爺自然是黏在妻子身邊的,見著四人浩浩蕩蕩地來,臉上還有嫌棄之色。
覺得這些人都是來打擾他和妻子相處的。
宋釗對這樣的爹也是沒轍,為了不讓岳父與親爹要鬧矛盾,他將楊侯爺藉口拉到了院子裡,讓安王夫妻能和昔日舊友好好說話。
“你母親認生,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們認識。”
宋釗一句話噎了過去,楊侯爺氣得不要不要的,冷哼著站在樹下。
屋裡卻突然響起一聲尖叫,父子二人都被驚到,楊侯爺更是拔腿就往屋裡去。
屋裡亂成了一團,長公主捂著頭,縮在安王妃在發抖,趙暮染站在邊上不知所措,安王臉上有著三道指甲撓痕。
都淌血了。
楊侯爺怔了怔,忙上前去安撫突然情緒失控的妻子,長公主見到他鬆開了安王妃,抱住他哭喊著說:“趙舜,阿恆,趙舜,你快找到釗兒!不,先殺了趙舜!殺了趙舜!”
楊侯爺急得一頭是汗,宋釗聽出事因是哪起的,先請尷尬又焦急的安王離開了屋子。
安王妃手緊緊攥著女兒,有些後怕。
剛才若不是丈夫發現事情不對擋了一下,長公主怕是會先推倒了離開最近的女兒,再撲向丈夫。
楊侯爺抱著妻子,連聲輕哄,才讓長公主安靜了些。宋釗重新進屋來,擔憂地上前,還掛著眼淚的長公主突然不哭了,細細地看宋釗,甚至還伸了手去摸他臉。
宋釗一愣,心頭湧起激動,正想說什麼,長公主卻是暈了過去。
屋裡又是忙亂一陣,好大會才安靜下來。
聽聞長公主暈了過去,安王站在院子裡又是焦急又是鬱悶。
他其實長趙舜長得不是太相像,只是一雙眉目都隨了先皇,但是被自小就疼愛自己的姐姐打了,這事讓他有點兒不能接受。
“——都怪趙舜那王八蛋!”
安王氣得口擇不言,將自己也罵了進去。
安王妃此時前來,他急急地問:“怎麼樣了。”
“只是受到驚嚇,醫工施了針,讓吃兩貼安神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