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步。
棲遲看著他,問:“今日可是回來晚了?”
他站著,一言不發。
只一會兒,自她身側越過,往前走了。
棲遲盯著他的背影,蹙了眉:這男人為何又如往常一般成半個啞子了。
她心中奇怪,不禁慢慢跟了過去,他沒去主屋,去的是書房。
一直走到書房門口,伏廷推門進去。
他如平時般解開腰上帶扣,鬆開兩袖的束帶,看見門口站著的女人,手上停了下來。
而後兩臂開啟,看著她,等人寬衣的模樣。
棲遲身為妻子,責無旁貸,走過來,接了手,去掀他的軍服。
他手臂忽的一收,將她抱了個滿懷。
她怔一下,抬頭看他。
伏廷抱著她,低下頭,在她耳邊說:“你還有什麼取悅的手段,對我用出來。”
棲遲聽見他這低沉的一句,心中一撞,以為聽錯了:“什麼?”
他的嘴貼在她耳邊,一字一字地重複:“取悅我。”
這男人何嘗是個會玩閨房情趣的人,何況這語氣也不像在玩什麼情趣。
棲遲想不透,她轉臉,對著他的側臉看了看,終是墊腳,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退開時輕聲問:“如何?”
摟著她的那雙手臂箍得更緊了,他轉過臉來看著她,室內無燈,看不清他神情,只聽見他說:“很好。”
很好?棲遲愈發覺得古怪。
總覺得他像是在跟自己打啞謎一般。
她一動不動地任他抱著,心中揣測,他是不是藏了什麼事。
伏廷終於鬆開手,他一隻手在臉頰上摸一下,轉過身說:“今日累了,你先回去吧。”
棲遲想了想,試探一句:“那明日我等你?”
伏廷揹著身,沒有迴音。
一隻手搓著手指,那上面沾著她親在他頰上的胭脂。
他一直搓著,直到搓的乾乾淨淨,也沒搓出來,這其中到底包含了多少女人的柔情。
第二十七章
翌日一早; 城外的一間鋪子裡。
棲遲戴著帷帽; 在屏風後面靜靜地坐著。
屏風外,是穿著圓領袍的秋霜在與一干商人說著她新定下的安排。
一通計劃剛剛說完; 就聽外面漸漸喧鬧了起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秋霜剛剛說的要做境外買賣的事——
有人嘆息著道:“要做境外的買賣談何容易。”
秋霜問:“商隊、人手都已備足; 有何不容易的?”
那人面朝屏風道:“東家有所不知,在北地出境做買賣; 是需要大都護府出具憑證的。”
一時其他人也紛紛附和:“正是如此。”
棲遲一字一句全聽在了耳裡。
很快,秋霜進來了,低低道:“家主都聽見了?”
她點頭; 擺兩下手。
秋霜出去,將人都遣散了。
棲遲站起身來,走出屏風; 將頭上帷帽戴好。
秋霜返回到她跟前:“家主; 聽說不僅要大都護府出具憑證,還是要大都護本人親自批的才行; 這可如何是好?”
棲遲想了想:“先回去再說。”
出了門,登上馬車。
秋霜跟上來時; 正好見她摘下帷帽; 看了看她臉色道:“家主似是睡得不好。”
棲遲無奈嗯一聲。
自然睡得不好; 昨晚從書房離開後,回到房裡她被困擾了一宿,也沒有想通那男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甚至後來還數次站在門口朝書房看了過去; 那裡一直未亮燈火,她不知道那男人是睡下了,還是在昏暗裡坐著,什麼動靜也沒有。
看起來似是無事發生,可總覺得那並不是他該有的模樣。
她思來想去,總覺得不對勁。
不想今日一早來了這鋪子裡商議買賣的事,竟然又說到要他本人親批的憑證。
她不禁嘆出口氣來,忍不住又想:他到底是怎麼了。
馬車駛出去,秋霜坐去了車外。
沒多遠,她隔著門簾小聲說:“家主,前面似是遇上了大都護的人馬。”
棲遲揭簾往外看,恰好快到城門口,沒看到伏廷,只看到幾個跨馬肅整的近衛在城下候著。
就這片刻功夫,已然遇上了。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