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嶺江方向的路上。
這天色越來越暗,我尋思著我要找個地方過夜,這周圍都是泥濘的道路,和我迎面走來的有不少衣衫襤褸滿是泥巴的人,他們那些人一個攙扶著一個,看起來渾身乏力,就像隨時隨地就要摔倒似的。
我急忙上前詢問,“你們是從嶺江來的?”
其中不少的人只是抬眼看了我一眼,什麼話都沒說。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爺爺弓著背蹣跚地走了過來,“姑娘,那邊山體滑了下來,橋樑道路都斷了,你這是要去那邊?”
我怔怔地點著頭,吸了一口氣看著那個老爺爺,“我夫君在那邊做點生意,我想去找他!”
“回家等吧,你別在出什麼事了。”
老爺爺看了我一眼,說了一句就向前走去。
我忽然想著顧清禹不正是去的嶺江一帶,不知這些人可聽說了此事!
“老人家,嶺江這次的事情,不是說朝廷派了丞相下來處理,不曉得那位丞相……”
我話還沒問完,老爺爺的手一下子就搭在了我的手上,眼淚就落了下來,“好丞相,是個好官!”
他雖然這般讚賞顧清禹,可是他的眼淚灼燒了我的心。
我反握著他的手,“老人家,是不是發生了點什麼,您……”
“被沖走了,沖走了……”
老人家一個勁兒地重複著這句話,眼淚一直不停地留著,整個人看上去很是悲傷。
他鬆開我的手步履闌珊地一步一步朝著前面走,我就像是被定住了似地站在原地,心裡空蕩蕩的。
顧清禹被沖走了?
不,不會的。
他武功那麼好,不會出這種事的!
心口酸酸的,眼淚就要滑了出來,我忍著給憋了回去。
天色完全的黑了下來,可是那些從嶺江一帶活著出來的人卻沒有進城門,全都在旗縣城門口扎堆蹲著。
看著他們一個個渾身溼透滿是泥水,我忍不住地上前詢問道,“你們為什麼不進城門?旗縣與嶺江相鄰,你們渾身都溼透了,為什麼不進去?”
那些人只是抬眸看了我一眼,什麼話都沒有說,各自耷拉著腦袋。
我對這些人的反應很是不解,明明旗縣的城門還沒關,這些人進去就是了,為什麼選擇蹲在這裡!
我看著這些人,他們一個個的不搭理我,我只好走上前和方才談話的老人家提及這個問題。
老人家看了我一眼,“你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我點頭,老人家直接在地上坐了下來,伸手摳著衣裳上幹了的泥餅,“好不容易躲過了天災,不能送命在旗縣裡。”
這話讓我精神一怔,整個人都驚詫了,什麼情況?
老人家繼續說,“也有不少的人從嶺江逃出來了,可是死在了旗縣。”
“為什麼?”
“旗縣縣令下令,縣中不許出現乞丐難民,自然更不會接收我們這些從嶺江逃生的災民。我們等明早天亮,出發去旁邊的耀縣。”
老人家看了我一眼,隨後關懷道,“嶺江那邊受災嚴重,你隨我們一起去耀縣,在耀縣等你夫君更妥!”
和老人家聊了這些,我才發現原來看起來那麼氣派那麼‘民安’的旗縣,原來不過是空殼子。
夜裡越來越涼,看著這些蹲在地上抱成團瑟瑟發抖的災民們,我大步往回走,走到城門口。
我走到城門口仔細打量了這這些守衛,其中一個守衛手裡拿著長矛朝我走了過來,“何人膽敢在此影響值工!”
“爾等還知道是值工?”我冷聲嗆了回去,時候扯高了腦袋說,“把你們縣令叫出來,有些事本夫人第一次看見可以不加怪罪,但是第二次就沒這麼好說的!”
“大膽刁婦,竟敢如此放肆!”
周圍有的人圍了過來,我看著周遭的百姓,伸手指著城門外,“同時我朝百姓,卻作何區別對待!災民難民就不是百姓嗎?本夫人今日沒有遇見倒罷了,遇見了倒是不得不管上一管了!”
周遭的百姓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那些守衛恐事情不好看,便說,“這位夫人,想要見縣我們老爺,我們帶你去即可!”
我冷哼一聲,“本夫人要見誰,還沒到我去見他的地步!”
就在我環顧著周遭百姓的時候,意外發現這人群中竟然有人手裡拿著一個紙袋子,而那紙袋子上面印著清月齋三個字。
看見這三個字的時候,我心一下子就定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