愕地看向我身側的宮娥,“怎麼,你主子的馬車還能徑直進入宮內?”
要知道這皇宮明文規定了禁止馬匹轎子駛入宮內,除非得了特詔的。
可,眼下這馬車是真的駛進了皇宮。
我心裡狐疑,越發好奇是宮中的哪位主子能有這般能耐。
“少夫人莫急,見了我家主子,您自會知曉。”
宮娥輕飄飄的一句話,越發讓我好奇了!
我下定決心要會一會這位厲害的角兒!
我沒有再說話,端坐在馬車內,直到馬車停下來之後,宮娥下了車,而後掀開車幔朝我請道,“到了,少夫人請!”
下了馬車,看著眼前這不高的竹籬笆微微錯愕,這主人看起來倒像是有些小情趣的。
這樣的竹籬笆,倒也有一翻風味,我向宮娥點了點頭,“走吧!”
宮娥前面帶路,我一路在後面跟著,我可以很是清楚地知道,這個地方我在皇宮裡面不曾走過。
不過這也對,我來皇宮的日子也不是那麼多,來的那些日子不是在太后的清和宮就是在我的竹居或者是公主殿……
沒來過這些地方自然也是正常的。
道路兩側種滿了翠竹,風輕微吹著刷拉拉的聲響讓人覺得彷彿是在和鳴,竹葉的身影在地上斑駁了一地,隨著風的方向不時在地上招搖著。
風輕輕飄過,帶著些淡淡的香味,卻讓我一瞬間就愣住了。
這花香不正是在清心林嗅到的那種香味嗎?
為何皇宮裡會有?
我心裡倏地升騰起一股子不舒服,加快了步伐跟上宮娥。
“你家主子這院子你的香味甚是清幽!”我試探性地問道。
宮娥扭頭朝我一笑,“少夫人有所不知,我家主子擅長調香制香,這香味兒是我家主子的獨門手藝,甚是沁人心脾!”
宮娥說起她家主子時,眼神裡面的崇敬和羨慕都快要溢了出來,我清了清嗓子微咳嗽一聲,“的確沁人心脾,只是這香味,我在別處聞過!”
“怎麼,少夫人是覺得奴婢在說謊?我家主子調香制香手藝獨樹一幟,不是旁的阿貓阿狗可以比擬的,少夫人說這香味在別處見到過,那倒是說出個所以然來,不然少夫人休得如此折辱我家主子!”
宮娥一個旋身眼神凌冽厲聲質問,似乎我再多說一句話就要將我的舌頭給拔下來。
我看著忽然間翻臉的宮娥,還真是有點兒沒反應過來,錯愕地愣了愣。
“你這妮子,怎麼好生又端起譜來了!還不快給少夫人賠不是!”
清揚婉轉猶如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清脆綿然,我聞聲扭頭一看,一襲淺粉紗裙收腰得剛好,纖腰盈盈一握,只是那臉……
“白…白纖瑜,白小姐?”
儘管我只在那畫上面見過白纖瑜,可眼前這個活生生一顰一笑極有風骨的女子竟和已故白纖瑜那般相像,尤其是這一襲粉衣紗裙,活脫脫從畫中出來之人。
我右手背搭在左手背上朝眼前這個女子俯身,“誤將姑娘錯認故人,抱歉!”
“人食五穀雜糧,樣貌相像者十之一二也是常事。”那女子向我一笑,而後走到我跟前,秉著手中的團扇向先前兇我的宮娥額頭敲了去,“你這妮子,還是學不會謙遜,下去謄寫孑詞三十遍!”
孑詞?
這本書我倒是聽說過,可我不曾見過。
據說這本書當今天下只有十本,可見是難得的珍品。
可,眼下這個女子竟讓一個犯了錯的宮娥前去謄寫孑詞。
這哪裡是罰?分明就是做樣子給我看!
可這就奇怪了,我和她第一次見面,為何她要這般對我?
也罷,且看她如何發招,我接了便是!
“顧少夫人,纖纖對顧少夫人耳聞已久,今日可算是見到少夫人真身了,還請少夫人不要嫌纖纖這小院兒簡陋!”
她一直溫婉地笑著,親切地說著最為得體的話。
她說的月事謙遜,可我卻覺得越是彆扭。能直接駕著馬車進入宮內的人,小院兒能簡陋?
能將天下僅有十本的孑詞拿給宮娥謄寫的,又真的對我這麼尊重嗎?
我被她引著走進了拱門,而後近了前堂。
入座後,我看著一直未曾說話的她,清了清嗓子,“既然姑娘與我神交已久,想必也知曉我盧素月是個粗人,說不來那些漂亮話。開門見山吧,姑娘差人把我叫進宮,為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