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與孟邑風俗不同,故此陛下聽得有些不明白。”
“原來如此。”蘇力金笑著解釋道,“陛下娘娘有所不知,溫朵娜是孟邑胡語,本是一種生長在荒漠邊緣的紅花,花色豔麗,又花露芳香,是孟邑公認的最美之花,在孟邑,只有最美麗的姑娘才能得到溫朵娜這個稱號。金初到長安,聽說這長安城最美麗的姑娘正是這位公主,無人能出其右,那這位公主豈不就是大夏的溫朵娜了?”
“王子過譽了。”皇后笑道,“不過是外面謠傳,哪裡就有這麼誇張了,什麼傾世之姿,不過是外人謬讚而已。”
蘇力金微微一皺眉,又笑道:“那也沒關係,兩國結親,為的是邦交之好,只要是皇室公主,血統純正,長相如何並不重要。且陛下英俊神武,娘娘國色天香,想必二位所出的公主也差不到哪去,不說傾國傾城,花容月貌總是有的,正是門當戶對。”又看向皇帝,“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皇帝冷了神色,肅眉正要開口,就被皇后偷偷扯了扯袖子,只得嚥下那一句已經到了嘴邊的“無知小兒”,硬是擠出一個笑容道:“這個提議倒是新鮮,朕還從來沒往這個方向想過。只是此事事關重大,得從長計議才行。王子不會這麼等不及,才來長安一天就要娶了我大夏公主回去吧?”
“陛下所言甚是。”蘇力金笑道,“金等著便是,靜候陛下佳音。”又舉起手邊酒杯,笑著敬了帝后二人一杯酒。“金在此敬陛下娘娘一杯,願孟邑和大夏邦交永存,結永世之好。”
皇后微笑道:“王子實在是太客氣了。”
皇帝端著一張高深莫測的笑臉,沒有說話。
孟邑王子求親一事就被這麼揭了過去,杯酒既罷,皇帝微微點了點頭,絲竹之聲就再次響了起來,伴隨著銀鈴作響的舞姬再度入場,殿內氣氛又回到了剛開宴時的熱鬧,但也只是浮於表面而已,經過剛才一事,眾人心中都或多或少地起了幾分波瀾,也無心再賞樂析舞,這一場大宴外賓的宮宴就這麼在所有人的心思各異下落了幕。
蘇力金王子初來乍到,大夏自然要盡地主之誼,從第二日開始,就有鴻臚寺卿帶著一干人等前來邀孟邑王子並使臣等人遊覽皇城內外,蘇力金欣然應下,與眾人一道同遊。
這一邊走馬觀花笑語晏晏,另外一邊的紫宸殿卻是安言肅靜戰戰兢兢,無論殿內殿外,所有服侍在場的尚宮內侍都跪了一地,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只因為他們的陛下在不久之前狠狠地拍了一掌桌案,頗有點雷霆之怒的意味,嚇得一眾宮人全部都跪了地,心驚膽戰不已。
“真是大言不慚!”一掌拍落,皇帝的怒氣總算是舒緩了些,但依舊火冒三丈,怒氣衝衝道,“不過區區彈丸之地,也敢來求娶朕的女兒!簡直是白日做夢!想得美!”
“陛下息怒。”皇后連忙上前勸慰,“兩國邦交,結親之好,這是國之常情,孟邑有心與我們大夏相交,想要聯姻也是在情理之中。孟邑王子這話並沒什麼大錯,陛下何必這般動氣?”
皇帝眼一瞪,怒道:“朕還能不動氣?那孟邑是什麼地方?說好聽了是西關樞紐往來要處,說難聽一點就是個鄉下小國,鳥不拉屎荒漠之地,令兒嫁過去就是受苦,朕決不允許!”又冷笑幾聲,“真不知那孟邑王子哪裡來的自信,區區一個小國王子,也敢來求娶我大夏公主,真當自己有幾分臉面呢!”
皇后繼續勸慰:“陛下消消氣,孟邑王子不過口頭之言,此事成與不成尚且兩說,就算成了,也不會是令兒嫁過去的,令兒和初兒已經有了婚約,自然不會再許他人。陛下千萬不要為此事動怒,當心氣壞了身子。”
“消什麼氣?朕不想消!也消不掉!”皇帝怒道,“結親一事暫且不說,就說那蘇力金的態度,那是個什麼樣?靜候佳音?他把我們大夏當成什麼了?他們的附屬,還是他們的附庸?他說結親就結親?說要娶朕的女兒就娶朕的女兒?簡直笑話!不過一個小國罷了,哪裡來的這麼大底氣,當心把朕惹急了,直接派兵滅了他們!”
“陛下又在說氣話了,兩國邦交乃是大事,豈能如此兒戲?”皇后不贊同地搖了搖頭,拿起一旁桌上的茶盞,素手輕託著遞給皇帝,“陛下不是一直說臣妾宮中的茶與別處不同,有幾絲獨特的清涼意味麼?那都是臣妾命人每天收集了晨露泡的,再輔以嫩芽煎煮三次,這茶香味就全都出來了,用來清心降火最是有效。臣妾今日特意命人為陛下泡了一壺,陛下嚐嚐,可是和臣妾宮中的茶味一致?”
皇帝勉強一笑,道了一句“皇后有心了”,就接過皇后遞來的茶盞抿了一口,細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