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比三歲小孩兒也大不了多少。”蘇鳳竹刮一下他鼻子道。又與周玄道:“你去欽安殿吧,還得忙一陣吧?”
“今兒許是晚飯前就能回來。”周玄便起身道:“我便去了,你與弟弟好好說說話。”
“等等。”蘇鳳竹忙上前給他整理衣著:“都沾了泥水了,還是換過吧,頭髮也再梳梳。”
周玄依言重新換過衣服,蘇鳳竹親自為他梳髮。“我頭髮也亂了,我也要姐姐給我梳頭髮!”兔兒便在一邊叫。
“好,好,給你梳。”打發周玄走掉,蘇鳳竹便也給兔兒梳髮挽髻。
他頭髮柔順細軟,也和勉兒一樣。“勉兒現下便還在梧州,和母后在一起了?”蘇鳳竹便問道。
“是啊。”兔兒點點頭。
“我一開始就該知道。”蘇鳳竹道:“他那脾氣,鞋履上沾了一點泥都受不了,更勿論一個人孤身跋涉千里。”
“姐姐想念兄長了嗎?”兔兒小心翼翼地看蘇鳳竹臉色:“當時逃離之際,情形危急,兔兒實在沒法子把兄長也帶走。姐姐怪兔兒嗎?”
“不不不,姐姐怎麼會怪你,你這麼懂事,姐姐疼你還來不及。”蘇鳳竹又是感動又是心疼:“當時情形很危急?都發生了些什麼?”
“嗐,都過去了,不說了,終歸我現在和姐姐團聚了。”兔兒甜甜笑道。
這倒和蘇鳳竹性子一樣的,難的苦的事情過去了,就不願意再提起,尤其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蘇鳳竹想了想,便沒有問下去。“毒蛇那事之後,餘皇后便發了魔怔,是不是你做了什麼?”她突然想到。
“我趁靠近她之際,往她身上撒了點龍鱗衛的秘藥,能讓她眼前出現幻象,乃至驚懼臥床。”兔兒道:“這樣她就有一陣子不能找姐姐的麻煩了。”
“兔兒真厲害。”蘇鳳竹讚歎道。
兔兒受到姐姐誇獎,激動歡喜極了,扭頭看蘇鳳竹:“便是讓她死也有法子的,姐姐要我弄死她麼?”
蘇鳳竹:“。。。。。。不,不用的。”
“你現在已經不是龍鱗衛的人了,”她溫柔地看著他道:“你才十四歲,還是個孩子。你該像勉兒一樣,讀書,作畫,或者做任何你喜歡做的事情,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許再沾那些危險的事情了。”
“我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和姐姐在一起。”兔兒說著又往蘇鳳竹懷裡撲。
還真是有點粘人呢。蘇鳳竹想。
“好了,頭髮梳好了。你自己再把臉弄回之前那樣子吧。”蘇鳳竹催促他:“看,姐姐給梳的驚鵠髻,好看吧?”
所謂驚鵠髻,是將發攏至頭頂反綰,成驚鳥雙翼欲展之勢。
又或者是驚兔雙耳抖豎之勢。。。。。。
蘇鳳竹還在笑眯眯將一團團粉粉的剪絨花球點綴在髮髻上下:原是給粉粉預備的,倒先給他用上了。
兔兒僵硬地咽一口口水,然而還是用力笑的燦爛:“姐姐梳的,自然再好看不過!”
“呀,兔兒長耳朵了!”“兔子耳朵長又長!”等孩子們今日課業完畢,回來看到兔兒之時,忍不住興奮大笑。
“姐姐給梳的,怎麼樣,好看吧,你們沒有吧!”兔兒反洋洋得意。
粉粉便吮了手指:“嗯,粉粉沒有,粉粉也想要。”
“我也想要。”周橙也跟著吮起手指來。
“你是男孩子,害不害臊!”周紫一把把他手打掉。隨即便蹦蹦跳跳去尋蘇鳳竹:“嫂嫂,我也要梳兔子頭!”
“蘇兔紙頭!”粉粉跟她身後跑開。
周青卻還傻傻看著。兔兒便湊到他面前把頭一歪:“你想摸一摸嗎?”
“啊?啊,可,可以麼?”周青臉頓時紅了。
“沒事兒,摸吧,我自己都喜歡摸。”兔兒大方地道:“不過要輕輕的哦,別弄壞了,姐姐好不容易梳的——對了,你手乾淨麼?”
“乾淨的,乾淨的,下學時洗過手了!”周青忙道。
兔兒眨眨眼,示意他摸就是。
周青手握拳摩挲下,小心翼翼地伸了去:絨花兒軟綿綿的,摸起來真像真兔子呢。。。。。。可真兔子傻傻的呆呆的,哪兒有她眼睛亮晶晶的、臉頰粉嫩會放光的、小仙女一樣的。。。。。。
“殿下這是在作甚?”突然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周青嚇了一跳,忙不迭地縮手。
倆人轉身一看,原來是盧恆走了進來。
“教授殿下們的第一件事,便是男女有別,殿下難道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