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言,陛下一定會還我一個公道。”傅見省端茶送客:“今日這話,我只當沒聽過。”
眾人散去,傅見省卻到他們坐席中,把用過的茶碗一個個翻看過,果然就在一個茶碗下發現一個小小紙折。
傅見省正看著,管家隔著門稟報:“大公主殿下來了。”
她來作甚?傅見省趕緊收起東西,把人迎入。
“我來是想和你說,你不要太過擔心。”周嫣開門見山地道:“我覺著你也沒做錯什麼,我會幫你和爹說情,讓他趕緊把這事兒瞭解。”
“我差點佔了大姐的身份,大姐就一點不生氣?”傅見省試探道。
“你為國為民、為我爹,立下那般大功勞,我這當女兒的沒什麼可回報你的,若是當真可以把這身份讓給你,我極願意的。”周嫣真摯地道。
“你娘說我要殺她,你也不介意?”傅見省又問。
“嗐,劉桂蘭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周嫣擺手:“退一萬步說,她那性子,再好的人也會讓她逼的想殺人!”
“可文夫人。。。。。”傅見省還待說,而周嫣直接打斷了他:“我弟媳都不肯見她,可見她也不是個好東西,她的話也不可信!”
“大姐。。。。。。”傅見省難得的,感覺一股股暖流充斥心田。
“哎!你既然叫我一聲大姐,我就把你當我弟弟看。”周嫣踮腳拍拍他肩膀:“不要瞎想,安心在府裡休息幾天就沒事兒了。”
周嫣走了。傅見省便一個人呆在書房裡發愣。手指間,之前收到的密信又被折成小小一束,翻來覆去的玩弄。
直到管家又來稟報:“王爺叫把枚氏關起來,可她尋死覓活地求見王爺,奴婢們實在沒法子。。。。。。”
“告訴她,她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便是一屍兩命也隨便她。”傅見省冷漠地道。
管家低聲應了一聲,轉身欲走。然傅見省又想起一事,忙喚住他:“罷了,我去見她一面。”
“王爺,王爺為什麼要這樣對妾?妾到底哪裡做錯了?”枚冷一見傅見省,哀哀哭泣著,扶著肚子跪倒在他腳下——其實她肚子也沒多顯懷。
“不必再假模假樣了,你和文氏串通一氣算計本王,本王早就知道。”傅見省看也不看她,坐到一邊椅子上:“本王告訴過你,本王最受不了兩件事,一是別人染指本王的東西,二是欺騙算計本王。”
“殿下這是說什麼?妾何曾算計殿下?”枚冷已經約莫猜出事情原委,但還心懷僥倖,準備把一切都推在不知情上。
然傅見省說出的話讓她如遭雷擊:“我大腿上的那道疤痕,是接生婆子弄傷的這事兒,我只管告訴過你——可惜,我是騙你的,這根本就和接生婆子沒關係。”
枚冷的臉色變作煞白:“原來,殿下從一開始就防範著我,殿下從來就沒信過我?”
“哼,你不過就是個玩意兒罷了,”傅見省伸手捏住她下巴:“也配我說個信字?”
巨大的恥辱感讓枚冷癱軟在地,乾嘔連連。此時此刻她才察覺,她對傅見省,並非一點真感情也沒有。
“本王恨不得把你剝皮抽筋,以解本王心頭之恨。”而傅見省還在說,一字一字如刀劍剜著她的心:“不用指望你肚子裡那塊肉,讓你這樣的人生下本王的血脈,本王覺著噁心。”
與生俱來的高傲讓枚冷恨不得立時與他同歸於盡。然腹中的這塊血肉,卻讓她不得不低頭:“孩子是無辜的,求殿下,求殿下留下他,待妾生下他,妾立刻以死謝罪!”
“哼,留下他又如何,留他一人在這世上受罪麼。”傅見省低低嘲諷一句,目光卻有一瞬動搖。“我便給你個機會。有一件事,你須如實回答我。”他又道。
“殿下請說。”枚冷啜泣道。
“文氏執掌虞朝國政之時,有人在暗中為她出謀劃策,那是誰?”傅見省問道。
他這話一說,枚冷眼中便閃過一絲驚訝之色。她果然知道!傅見省一把捏住她喉嚨:“到底是誰?說!”
“這事兒她做的機密,妾也是透過種種蛛絲馬跡,自己推斷出來的,不敢保證就一定是真的。”枚冷喘息著道:“許是蘇鳳竹。”
傅見省不可置信地鬆開了手。
他把自己關在書房,誰都不見,乾坐著直坐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他喚來自己的一個親信侍衛,讓他把幾封信送出府外去。
眼下這非常時刻,府邸被禁軍重重包圍,也不知道多少眼睛盯著,故而送信也得極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