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能湊夠虧欠了采薇的那些嫁妝。
太夫子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那些產業都是祖上傳下來的,如何能在我手裡頭賣掉?趙家如今只剩下這麼點子產業了,要是在我手裡頭敗光了,等我眼一閉去了,還能給趙家的子孫們留下些什麼,讓他們都去喝西北風嗎?別忘了,你可還有兩個兒子呢,你就忍心看他們到時候丁點兒產業都分不到,忍飢挨餓的過苦日子?”
二太太沉默了,她那兩個兒子又不是她親生的,都是半道上記到了她名下,和她並沒有多少母子情份,只要她的親生女兒不挨凍受餓就好。但她知道在太夫人心裡,雖然覺得心中愧疚對不起采薇,可是和她的親兒子親孫子一比,這些愧疚就都算不得什麼了,太夫人為人再方正,也是不會為了一個外姓的外孫女而損了自己親兒孫的利益的。
她只是奇怪,以太夫人的為人,她自已是斷不會吞了采薇的這筆嫁妝銀子,那那些銀錢東西到底是被誰給貪了去,而太夫人不但不追究,反倒還替此人百般掩蓋隱瞞呢?
“母親,那不過是兒媳的愚見罷了,這事兒該如何料理,到底還是要您來拿主意的。”二太太低垂著眉眼,如此說道。雖說損失了幾萬兩銀子,但對采薇來說,能就此擺脫掉安遠伯府這樣一門爛親戚,恐怕也是好事一件。
這伯府裡的未來在她眼裡早已是前途一片暗淡,各種內憂外患,說不得將來還會禍事盈門,采薇若因這事能和這些不成器的舅舅們從此斷了親緣,倒也省得將來再被他們所拖累。
太夫人見二太太也再沒有什麼異議,在回去的路上又細細思索了一回,等一回到伯府,就叫了大老爺來見她,要跟他商量這件事兒要如何去辦。
於是到了第三天,金太妃還在臨川王府裡等著安遠伯府給她送銀子和房契過來,哪知等來的卻是她被安遠伯府告了御狀的訊息。
這則訊息是她表弟右相孫承慶特地跑來告訴她的。她初聽孫承慶這樣講時,一臉的不敢置信。
“什麼?那安遠伯府還敢去告御狀,明明是他們侵吞了我那兒媳的嫁妝,還有臉去聖上表哥跟前喊冤?這才是賊喊捉賊,倒打一耙!”
等她聽孫承慶說完安遠伯府告她的那些罪狀之後,更是被氣得險些吐出一口血來。
原來這告御狀之事,安遠伯府並未出面,卻不知怎麼請動了兩個御史,上表參了臨川王府一本,說是臨川太妃驕奢淫逸、日用奢侈無度,反抱怨朝廷每年拖欠臨川郡王的俸祿,所賜贍田可得用者只有百分之二,使其欠債數萬兩之巨。故仗著自己是皇親國戚,不但罔顧國法,將兒媳臨川王妃周氏的嫁妝私產據為已有,甚至還不滿足,故意將從安遠伯府抬去的周王妃的嫁妝全都換成贗品、次品,將三張真房契換成假房契,誣衊安遠伯府送去的嫁妝是以次充好,多為不值錢之物,以此為由訛詐安遠伯府再給她送去四萬兩銀子,三間價值上萬的鋪面。
又說周王妃本應三朝回門之日,卻被臨川太妃強扣住不讓其回門,太妃不顧自已的尊貴體面,大鬧三等伯爵府,且在伯府老太君登門解釋時,任其苦候半日拒而不見,氣得老太君如今臥病在床等等。
把個金太妃是聽了個瞠目結舌,氣得是七竅生煙。她自認自已也算是個臉皮夠厚之人,平生也見過不少無恥小人,可還從來沒見過像安遠伯府趙家這麼無恥、卑鄙、臉皮比泰山還厚的奸詐小人!
這完全就是在顛倒黑白,倒打一耙!
孫承慶聽完了她好一通怒罵後,揉了揉被吵得有些發脹的耳朵,終於能開口說了一句,“我自然是相信表姐的,只是表姐還是太過老實,這才被他們給擺了一道,竟讓他們先下手為強,藉著御史的手先行在聖上面前參了一本,這個虧吃得可真是不小啊!”
金太妃忙道:“前天我進宮的時候,把這事兒跟太后娘娘說過,你過來時可見過了太后,姨媽她可有說什麼沒有?”
孫承慶點了點頭,又搖搖頭,“見倒是見了,太后姑媽雖然沒說什麼,但我瞧她神色間倒似是對錶姐很有些不悅。不是我說,便是斐兒的年俸每年確是少給了你們,賜給你們的田產也確是少了好些,可這些話,你怎麼也不該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講出來啊!這不是給太后娘娘沒臉嗎?”
原來當日孫太后怕先懿德太子的這兩個兒子手頭有了錢,或去收買人心,或去暗養兵士,便一力做主將他們郡王的各種待遇剋扣了十之七八,好讓他們手頭再沒餘錢去做別的事,麟德帝雖然心疼侄子,但為長久地保全他們,也就順了他母親的意。
對這兩位郡王所受的不公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