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餅,據說在布列塔尼每戶人家都吃煎餅而不是麵包,不過在其他地方最多隻能算是一種零食。
這塊硬邦邦的煎餅被火烤著,上面的黃油有了融化的趨勢,聞到黃油濃郁的牛奶香味,一個扈從嚥了咽口水問到:“怎麼那麼香?好像是牛奶的味道。”
斯托克賣弄道:“這你就不懂了、,把德意志那邊弄來的黃油朝上面一抹,這餅子比起平常的要好吃不少。”
“你真聰明,或許改天可以叫羅索娜大嬸開個店鋪做這個到教堂工地去賣絕對能給你們家三兄弟賺到娶媳婦的錢。”
扈從的調笑令斯托克臉色不禁一紅,他今年都15了,也是時候去爬樹偷看大媳婦小閨女的年齡了,斯托克撇嘴從懷裡給兩人遞出一張蕎麥餅道:“要吃就吃,哪來的那麼多廢話,與其關心,倒不如擔心你們自己。拉莫爾,你也準備29歲了,還是光棍一條。恩佐啊,少爺說過還是少上妓院的好。”
恩佐、拉莫爾接過蕎麥餅放到火邊烘烤,恩佐笑道:“咱也就那樣了,不過我好奇少爺會找個什麼樣的人做男爵夫人。”
斯托克啃了口大餅,翻著白眼訓斥自己的倆個搭伴巡防的夥伴:“誰知道呢,想起來,以前有過一個公爵的女兒整天跟著科爾賓少爺。對了,朝蕎麥餅上抹黃油還是少爺鼓搗出來的玩意。”
清脆的馬蹄敲碎了凌晨的寧靜。
斯托克神色一緊丟開啃了大半的蕎麥餅,手按在劍柄上戒備朝馬蹄踏踏作響的黑暗中。
“誰?”
誰會在這所有人都睡覺的時候出來走動?
斯托克想不出來,也不想去想,他的任務是守在大樓門口前保證前門的安全。
三個警衛隨著越來越近的馬蹄聲緩慢地抽出利刃。
一個身影毫無徵兆地出現在黑暗那一端盡頭處,擺放在兩層高的行政大樓門口的火盆讓斯托克看清楚了來人。
是他的主人,科爾賓。
披著一襲整潔邊角有些發毛的呢絨外袍。
主人擦肩而過,斯托克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平常的話,科爾賓一定先朝他們打招呼的,此次反常,顯然他在思考些什麼,三個僕人看著科爾賓愈行愈遠,最後逐漸被黑暗吞沒,他們只知道內維爾男爵繼承人走去的方向似乎是里昂大教堂。
這天清晨,人們剛正是睡得朦朧的時候,里昂大教堂即將竣工的塔樓發出一聲巨響!
人們驚醒,迷糊中還以為是錯覺,正欲倒頭再睡。
又是一聲。
就算在笨也知道,有人刻意敲響了里昂大教堂的巨鍾。
人們懵懵懂懂地走出家門聚集在里昂大教堂前面的寬闊廣場上交頭接耳的議論著,很快,住在里昂的騎士老爺們來了,接著是里昂的主教、神職人員。
他們擠在臺階下面,看他們驚訝的臉色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披盔戴甲的內維爾士兵趕到廣場排列在完成初步框架的里昂大教堂階梯前。
不過沒人敢去推開那道教堂的大門。
納威特逮著把五十個城主府護衛帶到里昂大教堂來的斯科德爾張口就著急地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半個里昂城的人都趕到這來了,如果再晚來一些,恐怕就得堵在街口上了。”
“是科爾賓的命令嗎?”
里昂的主教安託萬是尼迪塔斯安排在里昂替他主持教區事務的心腹,早在科爾賓從康斯坦茨回來前,有人給他捎來了一封信,看過那封信,這兩年他一直在盡心盡力的幫助這位那位對他有知遇之恩總主教的教子。
安託萬主教整理了一下略顯凌亂的衣袍,緩了兩口氣,低聲問道:“他有交代你轉告我們一些特別的事項嗎?”
斯科德爾聳了聳肩膀非常老實道:“我不知道。”
里昂大教堂的鐘響響了足足二十七次,這個時候普通在大城市裡敲鐘是有規矩的。
領主夫人生了孩子,鐘敲十下,做晚祈禱,鐘敲十一下,領主去世了,鐘敲十二下,至於每天黃昏的時候,鐘聲是要大家靜下心來晚禱。
幾十留著地中海髮型神職人員面面相視望向了安託萬主教,安託萬兩手一攤,他也沒有頭緒。
科爾賓解下了呢絨外袍,走下塔樓。敲鐘二十七隻是他的一個小惡趣,記憶裡,他記得二十七是他的幸運數字。
透過塔樓開闢的小縫,塔樓下面那是一張張科爾賓可能見過而忽視的臉龐,他們就是他的領民,而作為他們的領主,他的一舉一動將主宰他們的生死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