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
“這是準備去哪裡呢。”朱珣拉著隊伍裡的一位大伯話,大伯笑著道:“去城外大槐樹,送到那邊就行了。”
朱珣點頭,跟著大家去了大槐樹,一會兒儀式結束,就見眾人也不急著回去,將“瘟神”的衣服燒了,妝洗了,就又接著敲鑼打鼓的往前面的樹林去,他也跟著人群過去。
到了街邊,就見眾人停下來,整頓衣服,神色嚴正,他瞧著奇怪,就見眾人忽然一起朝林子那邊跪了下來,高聲呼道:“漳州百姓,叩謝侯爺,侯爺大恩大德,我漳州人沒齒難忘。”
聲音又高又齊,百十多人的聲音,響徹雲霄。
朱珣一怔,對面的林子裡突然安靜下來,隨即,有人走了出來,沈湛凝眉站在林子外,看著這邊。
“漳州百姓,叩謝侯爺,侯爺大恩大德,我漳州人沒齒難忘。”
“漳州百姓,叩謝侯爺,侯爺大恩大德,我漳州人沒齒難忘。”
喊一聲,他們就磕一個頭,咚的一聲,額頭砸在地面,再起再喊。
抬頭看著對面,沈湛就站在人前,他們高呼,滿目的敬佩歡喜。
朱珣看的激動振奮,攥著拳頭,心頭像是燒著一把火,像是煮開了一鍋水,騰騰燒著……
“侯爺。”忽然,林子裡出來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從涼棚下走出來,從樹幹後走出來,從河邊走過來,四面八方的人,有的被人扶著走的顫顫巍巍,有的撐著樹幹,走一步歇一歇……
慢慢走著,走到林子外面,一張張灰白的臉色,在日光下開始透著一絲光芒,這光芒從他們的眼底透著出來,照亮了周身。
“侯爺。”那些人也跟著跪下來,“我們叩謝侯爺救命之恩!”
聲音不如對面的高亢,不如對面的激動,軟軟的散著病氣,卻是他們用盡了力氣出來的話,發出來的聲音!
沈湛抿著唇,負手而立,終於,他動了動出聲道:“沒病的都回去歇著,有病的都去躺著,再有個三五日,瘟神就真的能送走了。”
“大家能安心過日子,我們就心滿意足了。”沈湛道:“都散了吧。”
眾人依依不捨的起來,看著他,林子裡的人磕頭,也互相攙扶著起來,沈湛揮了揮手,“都回去,該喝藥喝藥去,別這些沒用的。”
“是。”那些人應是,恭恭敬敬的行禮,回了林子裡。
朱珣的眼淚,被沈湛的一番話憋了回去,他抹了一把臉,咕噥道:“真是,要是阿瑾指定藉著機會高談闊論,煽動的人恨不得跟著她一起死,怎麼到了我八哥這裡,就讓人趕緊散了呢。”
朱珣撇嘴,衝著沈湛揮了揮手,道:“八哥!我有大事要和你。”
“什麼事?”沈湛大步過來,朱珣就神神秘秘的道:“我和你,今早上有人給八月送了一隻鴨子……”
“咱們今晚做點好吃的。”蘇婉如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抱著八月回家,笑著道:“等疫情穩定了,咱們要離開這裡往前去了。”
八月點頭,問道:“娘,我們目的地是哪裡啊?還會去找福星嗎。”
“我們的目的地是燕京啊,距離這裡還有幾百裡的路,不過,走起來很快的。”蘇婉如低聲道:“等去了燕京安頓下來,我再陪你去找福星。還要去欽州看外祖父和大舅舅,還有會平江府見外祖母呢,他們一定都想看看你。”
“啊,怎麼看?”八月知道他是沒有外祖父母的,蘇婉如柔聲道:“去他們墳前磕頭,再送你外祖父和大舅舅回家。”
八月哦哦的點著頭,母子兩人著話回家去。
“娘去買菜。”蘇婉如摸了摸八月的頭,道:“你就待在家裡,我一會兒就回來了。”
八月哦了一聲,“你去吧,我在院子裡玩兒。”
“二狗子。”蘇婉如叮囑二狗子“守著八月,看好門。”
二狗子,“汪汪。”一副保證的樣子。
蘇婉如提著籃子出門,城裡的人都去城外送瘟神了,許多鋪子開著,裡面並沒有人走逛,她一路到集市買了幾樣菜,就又轉了回來,路過街邊時,忽然就看到有個買糖人的正在捏糖人。
有話本里的孫猴子,有豬八戒,還有奔月的嫦娥……
“夫人要糖人嗎。”捏糖人的攤販道:“可是想要別的,我也可以給您捏別的樣式。”
蘇婉如打量了對方一眼,瘦瘦的滿手的老繭,看上去很老實的樣子,她一笑,問道:“楊貴妃會嗎?”
那年,她在夫子廟和趙衍第一次相見,他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