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抹的脖子。”小廝想到角門邊血流了一地,心裡還有些懼怕,“人還是溫熱的,沒有死多久!”
“這可怎麼辦。”查榮生拍腿,道:“嫪五不能死啊。”
祖陵的人選剛定下來,明日就要正式動工了,這嫪五死了,一時間根本找不到第二個合適的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嫪五是地頭蛇,無論什麼原因,他死在行宮裡,這事兒……
怕是那些愚民,跟著嫪五廝混的市井混混不會罷休。
“先將屍體抬進來。”沈湛停了步子,吩咐小廝,“將行宮四門封鎖,任何人不得進出。”
趕過來的行宮守衛應了是,沈湛抬腳往小門去,趙治庭和趙衍對視一眼,皆隨著沈湛往角門邊而去。
“侯爺。”趙治庭跟上沈湛,低聲道:“此事很蹊蹺啊……嫪五怎麼會被人殺了。”
沈湛一時哪有頭緒,而且,蘇婉如還沒有下落,他擺了手,道:“去看了再說。”話落回頭吩咐青柳,“你帶著人去找她。”
青柳明白他的意思,立刻應是,帶著人去找蘇婉如。
沈湛去了角門,嫪五的屍體還依舊躺在角門外,這個門在巷子最裡面,尋常門是關著的也沒有人來往走動。
“行宮今日人多。”趙治庭蹲下來看了看嫪五的屍體,“一刀抹了脖子,看來是個老手。”
他說著起身,吩咐行宮內的侍衛,“通知鳳陽知府,讓他派人來將屍體帶走。這件案子就交給他辦,務必三日內,給我一個交代。”
“是!”侍衛應是,吩咐人將嫪五的屍體蓋上,沈湛忽然拂開侍衛,上前去蹲在嫪五的屍體前,手就放在脖子上的刀口處。
切口不大,可見刀身不長,但卻很深……
是把鋒利的匕首。
沈湛眯了眯眼睛,心頭有什麼一劃而過,他起身走到趙衍面前,問道:“你和她一起看過舞獅後,她何時走的?”
“花鼓戲沒有跳完,她說要去淨房,走後就沒有回來。”趙衍不傻,沈湛一問他也隨即想到什麼,“我以為你回來後,她不便再來,就帶人來內院尋她!”
有的事就怕對峙,話一說就明白,可……若非出了這件事,他和沈湛不可能將話說到這個地步。
沈湛面上藏著怒,拂袖張瑤說話,忽然一陣喧譁聲由遠至近,隨即無數人的吆喝聲山呼海嘯似的撲了過來,不等他們將嫪五的屍體收起來,就見數十人過來,掀了蓋在屍體上的布……
隔著小門,裡裡外外有那麼一瞬間的寂靜,外面的看著屍體呆住,裡面的人看著外面的人若有所思。
“五爺!”忽然,有人大喊一聲,噗通跪在地上,“五爺,是誰,誰殺了你!”
嘩的一聲!
無數人的嘈雜聲鋪天蓋地的壓了過來。
“五爺死了!”撲在屍體上的人喊道:“有人殺了我們五爺!”
又是一靜,緊接著有人問道:“誰,誰殺了五爺!”
如果視線有聲音,此刻定然是齊整的朝門內投了過來,沈湛,趙衍以及趙治庭一起沉了臉,查榮生擺手道:“不是我們殺的,我們正要報官,讓官府來處理此事。定當給你們一個交代。”
“在鳳陽城,沒有人和我們五爺過不去,想殺五爺!不要以為你們是天潢貴胄我們就怕了你們,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們拿命來!”
查榮生後退了幾步,嫪五是地頭蛇,他們都很清楚,在整個鳳陽他就像是個土皇帝,就算是定國公府也要讓他三分。
嫪五上街,吃飯,喝茶,甚至是逛花樓,從沒有人會收他的錢。
一來是因為他狠,得罪了他,他會不擇手段的報復,二來,他養活了太多人,販私鹽,做絲綢,倒騰糧食,儲備糧倉……鳳陽半數人的買賣,都可能和嫪五有關。
他一死,許多人的生意沒了著落,尤其是那些市井混混,連生計都斷了。
“你們好大的膽子。”查榮生指著外面的人罵道:“你們可知道這裡頭三位主子是誰。小心聖上滅你們九族。”
什麼九族,打戰這麼多年,他們一族都不全,“管你們天潢貴胄。誰給我們飯吃,誰就是我們的主子。你們殺了嫪五,我們就和你們沒完。”
“兄弟們。”有人喊道:“將裡頭三個人拿下,他們不給我們一個解說法,我們和他們沒完。”
話落,那些人就朝門口衝了進來。
查榮生拉著趙衍和趙治庭蹬蹬後退,喊著道:“快去,讓鳳陽知府帶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