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真是冷情冷血。”陸雲仙笑了笑,無奈道:“有句話叫上行下效,上面的人都沒有這份心,你我又怎敢表露出不同來。說到底,咱也不過都是看人眼色行事的奴才罷了。”
禾姑甚是贊同,連連點頭:“可不是,難為你也是這般想的,若是……”只是禾姑說到這,忽然就停下了。陸雲仙看了她一眼,也不追問,心裡卻是有了底。禾姑在源香院的時間雖比她短,但禾姑在進源香院之前,就在別的香院當過差,加上禾姑比她們年長許多。所以論起來,這當差的資歷也不見得就比她淺,因而源香院內有好些個香使都聽禾姑的,而眼下她得了禾姑的好感,日後行事就方便多了,去送王媚娘最後一程,所得到的益處,比她想象的還要多,而這些,可以說都是安嵐給她的。那晚若不是安嵐過來讓她去看王媚娘,她也不會得到這樣的機會,亦不可能有如今的人心所向。
想到這些,陸雲仙便有些擔心的往香室那看了一眼,王掌事特意從外頭挑了兩人進來,連考題都親自準備,如此不公的情況下,安嵐能順利勝出嗎?
眼下香使的位置,王掌事都要換自己的人,香使長之位,他更不可能讓一個不聽他話的人坐上去。
陸雲仙正為此沉思擔憂的時候,香室內,安嵐等人都已各自入座。裡頭早設好案几和筆墨紙硯,每人一案,到時提筆於紙上落字便可。
桂枝跪坐好後,微皺了皺眉。她雖臨時抱了佛教,但對這些文人之物,心裡還是有些敬畏,並且沒有底氣。於是就抬眼往門口那看去,正好就看到石松和石竹兩人,各自捧著一個長條匣子從外走進來。
連喜兒接過他們手裡的匣子,開啟,檢查了一遍後,就在旁邊點起一炷香,然後道:“這兩個匣子裡,共有二十種香品,一炷香時間給你們辨認。待這炷香燒完後,香材便收回,你們開始寫出這二十種香材分別是什麼,同樣是一炷香的時間。”
二十種香品被一一取出,輪流放在每一位的案几上供觀察片刻,然後往下傳。
如此回傳了三輪,那炷香正好燃盡,連喜兒命兩位監考的香使將所有香品收回,重新放入匣子內,再次點上一炷香,並道:“開始寫吧,記住,一個字都錯不得,錯了一個字,就不用參加第二場了。”
六人先後提筆,沾墨。
安嵐看了金雀一眼,兩人面上都很平靜,這二十種香品,基本都是源香院有的。她們日日去揀香場幹活,數年下來,早就認得這些香品了,一一寫出這些香品的名字,自是不難。
王玉娘和王華面上隱隱露出幾分喜色,剛剛進來時,他們還是有些緊張。直到看過那些香品後,才知道叔叔昨晚讓他們背的那些香品名沒有假,看來這源香院果真是他們叔叔說一不二,這所謂的考試,也不過是擺個樣子而已。
荔枝提筆後,微微皺眉,回想了好一會,才開始落筆。
只有桂枝,開始寫了幾個名後,就停下了,然後悄悄抬起臉看向石竹。隨後,她待那兩位監考的香使都走到前面去,便從案几下面撿起一支風乾的茅香花,舉起來,對石竹示意了一下。
連喜兒看見了,應該是剛剛傳遞香品時落下的,正要開口讓監考的香使去拿,石竹已經抬步往桂枝走去,連喜兒便又閉上嘴。
桂枝左側是王玉娘,王玉娘前面是安嵐。
若沒有之前王媚娘告知的那件事,對於石竹的一舉一動,安嵐不會多在意。
所以,此時石竹一動,安嵐立即察覺到不對勁,手微頓,眼角的餘光開始追著石竹的身影,並藉著沾墨的動作,微微側過臉。
王玉娘是突然看到有人往這邊過來,下意識的轉過臉看過去。
當然,此時的香室內,除了安嵐,沒有任何人會懷疑桂枝和石竹。因此也沒有人特意往他身上注意,包括連喜兒。
但是,王玉娘看到了,雖看得不太真切,但她還是看到石竹在接過那隻茅香花時,似乎將手裡的什麼東西放在桂枝手裡。
安嵐收回目光,面不改色,繼續寫後面的香品名。
王玉娘則有些愣住,因為突然發現一個秘密,而使得臉色明顯發白。
她自小嬌生慣養,這些年還不曾經歷過什麼事,和王華初進源香院時,是石竹先接待他們。她自然知道石竹是叔叔身邊的人,所以,突然看到這一幕,又不太敢確定的情況下,腦子頓時有些發懵。
桂枝注意到王玉孃的異樣,心裡一驚,只是隨即就狠狠瞪了王玉娘一眼。
王玉娘有些慌張的轉過臉,只是想了想,就抬起臉,欲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