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李香師給他換的那款合香惹的禍,只是他知道這個原因時,李香師已經離開長安了,他讓人去尋了數次都無果,簡直是天要絕他的路!
怎麼就讓他給攤上這樣的事,馬貴閒恨得捶了一下車廂,外頭的車伕以為是什麼事,趕緊拉了一下韁繩。於是正奔跑中的馬車猛地一滯,馬貴閒差點就從車上滾了下去,不由大怒:“混賬東西,拿了爺的銀子,就是這麼給爺趕車!”
“馬,馬二爺,小的聽到你捶了一下車廂,以為是有什麼事。”車伕被罵得以慌,趕緊問,“二爺沒摔著吧?”
“爺捶車廂與,與你何干!”馬貴閒重新坐穩後,繼續怒罵,“爺要是傷了,看爺不打斷你的腿,行了,停著做什麼,還不快走!”
車伕諾諾應聲,只是馬車重新跑了一段路後,馬貴閒就掀開車簾往外看了一眼,然後問:“等等,你這是要去哪?”
車伕道:“二爺不是說,去,去百香堂嗎?”
馬貴閒一聽百香堂這三字,就覺得心裡憑空冒出一團火,燒得他又是痛又是怒,於是咬了咬牙,就道:“去什麼去,光顧的鬼都沒一個,去了幹嘛!”
車伕便問:“那二爺想去哪?”
去哪?多麼正常的一句話,卻將他給問住了。若是以前。他會說,去玉香樓,去紅袖招。或是去許大爺那喝酒,去陸三爺那聽曲兒;還有。陳家那寡婦勾搭他好些日子了,就盼著他過去好好溫存一番,陳寡婦的閨女也出落得越發齊整了……但是,這些地方,無論哪一處,都是要銀子,他已賒了好幾回賬。再去怕是吃不著什麼便宜了。
馬貴閒忽然覺得有些意興闌珊,悲從中來。往日,他春風得意時,那些人哪一個不是管他哥哥哥哥地叫著。他只要兩天不過去,馬上就有人找上門來,可勁兒地給他說好話,又是捶胸又是捏背的,跟他好得就似親兄弟一般。
而今。他百香堂還沒真正關門呢,那些人就跟躲瘟神似的避著他,就連玉香樓的姚姐兒也跟換了張臉似的。真是個賤娘們,全身上下都鬆鬆垮垮的,也敢在他面前擺譜兒。
“回家!”馬貴閒想了一圈。都想不出能去的地方,便沒好氣的道了一聲,然後憤憤地放下車簾。
只是他的馬車剛到家門口,才掀簾,還不及下車,就瞧著自家兄弟朝他走來。
馬大爺走到他車旁,就熟絡地道:“正等你呢。”
馬貴閒謹慎地看了他們一眼:“什麼事?”
馬三爺笑道:“明兒是大哥的生日,說來咱兄弟幾個好些日子沒出去喝一杯了。正好今日我和大哥都沒什麼事,便合計了一下,由我做東,叫上二哥你,咱兄弟幾個一塊去玉香樓聽曲兒去。聽說那姚姐兒的妹子如今也開始出來接客了,才十三,生得那叫一個水靈,二哥可不能錯過。”
姚姐兒的妹子,馬貴閒見過一次,那確實是個水做的人兒,當時他就惦記上了,於是這會兒一聽,心頭禁不住一動。只是他這兩兄弟,之前還怕他管他們借錢呢,這會兒卻忽然湊上來……
馬貴閒到底是跟著一塊去了玉香樓,不說他垂涎姚姐兒的妹子已久,僅說在這等時候,有人能上來跟他賣好,還是自家兄弟,他也沒有推拒的道理。
……
傍晚,天樞殿內,景炎將丹陽郡主託他送過來的那個匣子放置案几上。
赤芍將一應香品器送過來,一一擺好後,抬首見白廣寒再沒別的吩咐,就欠身輕輕退了出去。
景炎開啟匣子,取出匣子裡的香盛,推過去:“丹陽郡主……”
“特意找上你了?”白廣寒接過香盛,開啟看了看,“你竟接了。”
“我接了,並不代表你也接了。”景炎笑了笑,“再說丹陽郡主,瞧著也比三年前長進了許多。”
白廣寒不語,取來雙耳香爐,燒碳填灰,景炎則有些懶散地往後一靠,面上若有所思。
殿外,赤芍面無表情的守在門前,來往的侍女們,連走路也小心放輕腳步。
不知過了多會,有香從殿內嫋嫋逸出,一直板著臉的赤芍,面上的神色不知不覺柔和了幾分。世上女子,面對競相盛放的百花,很難還表現得無動於衷。
人的味覺是有記憶的,並且記憶存留的時間,遠比自己以為的還要長久。生命當中,很多時候,不經意的一眼,或許轉頭就忘了。
但日後的某一天,忽然聞到當時看那一眼時的味道,或許塵封的記憶就會被喚醒。
赤芍想起當年她是從三十餘位侍香人當中,被選中進入天樞殿,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