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暖和,還很香,很舒適。
丹陽郡主正靠在熏籠上閉目養神。秀蘭便從匣子裡拿出一個琺琅嵌絲小手爐,往裡放了一塊剛燒好的紅炭。待手爐略有些溫度後,她便開始埋灰,然後放入一塊玉堂甜香餅。如此。待馬車到了寤寐林後,香餅正好燒完,接著再放入銀炭,然後將香爐遞到丹陽郡主手中,於是香餅留下的餘香便能跟丹陽郡主身上佩戴的香囊相互呼應,貴而不冷,甜而不媚,聞之令人舒心。
丹陽郡主出行,自然不會只有一個丫鬟跟著。此處雖是天子腳下。但到底是出了長安城。所以,丹陽郡主的馬車後面,還跟著四名護衛。之前。跟在丹陽郡主身邊的護衛一般就兩名,但今日。光耀夫人給她另外加派了兩名護衛,丹陽郡主並不反對。
因此,眼下雖天才灰濛濛亮,而且自出了長安城後,人煙愈漸稀少,但這一路,丹陽郡主並不見有絲毫擔憂。閉目養神的時候,她想的是,今日的晉香會,來觀看的貴人都會有誰。
白廣寒大香師選侍香人,絕不是件小事,只要被選中,就有可能會是大香師的繼承人,甚至是天樞殿的下一任主人。被選中者,無論最後能走到巔峰的可能性有多少,即便只有不到一成的可能性,那也是不能讓人忽視的。
第一輪和第二輪,大香師都沒有露面,第三輪,一下子來了三位大香師。
今日,這最後一輪,會有幾位大香師到場呢?比試的題目又會是什麼?方玉輝和安嵐他們,都準備得如何了?
丹陽郡主思索了一會,就停止了琢磨。
她不應該在這事上費神,心若因此亂了,那到了比試的時候,定會受到影響。
只是,就在她才靜下心的時候,馬車突然不受控制地震動起來,拉車的馬如瘋了一般往前狂奔。丹陽郡主從熏籠上摔了下去,秀蘭大聲驚叫,跟在馬車後面的護衛拼命追趕呼叫……只是一瞬,那匹馬就往旁邊的陡坡衝去下去,帶著車廂一塊翻滾。
無數恐懼的驚叫聲和馬匹痛苦的嘶鳴聲,在丹陽郡主腦海裡炸開,她覺得自己死定了。只是,死前的那隨後一刻,她卻感覺道秀蘭撲過來抱住她。
丹陽郡主只覺得眼前一黑,天地剎時安靜下去。
因為下雨的關係,丹陽郡主很快就醒了過來,卻一睜眼,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差點再次暈過去。
她不知怎麼被甩出車廂外,而馬車就在她旁邊,並且幾乎已經全部散架,拉車的馬已經奄奄一息,並且正好壓在秀蘭雙腿上。她依稀記得,當時若不是秀蘭撲過來抱住她時,推了她一下,那此時被壓住的很可能就是自己。
“秀蘭,秀蘭!”丹陽郡主有些哆嗦地伸出手指放在秀蘭的鼻子前,天太冷,她將手放在那好一會才感覺道一點兒微弱的呼吸,於是忙輕輕推著秀蘭的肩膀,“你醒醒,快醒醒,秀蘭……快來人,快來人啊!”
可是,沒有一個人應她,她不知道這究竟是在哪,跟在後面的那幾個護衛去哪了?甚至連車伕也不見了。她不敢往下想,不敢往下想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馬為什麼會發狂,護衛為什麼沒有任何行動?
“秀蘭,快醒醒,秀蘭……”丹陽郡主斷斷續續地叫了約一炷香的時間,沒能叫醒秀蘭,卻終於聽到另外一個聲音,卻是從陡坡上面傳下來的。
“郡,郡主,您沒事?”
丹陽郡主忙抬頭,順著那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車伕那張驚懼中帶著幾分驚喜的臉。
“你——”丹陽郡主小心拉開秀蘭的手,有些吃力地站起來,看著那車伕,震驚道,“你怎麼在上面?”
馬車翻下來了,車伕應該也跟她們一樣落下來才對,卻怎麼——
丹陽郡主此時不禁覺得身上冷,心更發寒,卻不想,這會兒秀蘭醒過來了。
“郡主……”微弱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丹陽郡主低頭一看,便見秀蘭微微抬起臉,隨後眼淚從眼裡淌出來:“我的腿,好,好痛!”
丹陽郡主心頭一顫,她剛剛就懷疑秀蘭的腿怕是不好了,於是趕緊蹲下去握住秀蘭的手:“別哭,別擔心……”然後她又抬起臉,對著那車伕道:“你快下來,幫忙拉我們上去!”
誰知那車伕才似完全沒有聽到她在說什麼般,自顧自地開口,並且一邊說一邊哽咽:“郡,郡主,我剛剛實在太害怕了,所以,所以不由自主的就先跳了出去。郡主,求您別怪我,我家裡還有老母親要養,媳婦兒上個月才生了兒子,郡主,我不想死啊……”
“我知道,我不怪你。”丹陽郡主即開口赦了他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