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望的祈望,他面上的表情忽然恍惚了一瞬。
注意到自己前面有人停下,安嵐不解地抬起眼,正好謝藍河也看向她。
安嵐有些怔住,那是個生得一雙淺棕色的眼睛的俊雅少年,秋日的陽光穿過稀疏的枝葉,透過嫋嫋輕煙,落到他臉上,竟令那雙眸子變了顏色,微微泛出一圈淺碧,異彩澄淨,如似琉璃。
“藍河?”已經走過去的方玉心轉頭,詢問地喊了一聲。
謝藍河回過神,遲疑了一下,跟安嵐微微頷首,然後轉身離開。
金雀走過來,狐疑地瞅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怎麼了?”
安嵐搖頭,將那朵玉蓮花重新系好,隨後就有寤寐林的侍者將她桌上的香爐,連同那隻蟋蟀一同收走。安嵐遲疑了一下,終是沒說什麼,然後收起那個被摔破的香爐,心裡琢磨著,這香爐得值多少銀子,她的積蓄似乎已經不夠賠了。金雀此時卻顧不得想那麼多,這會兒她激動的心情還沒完全平復,三十二人,只剩下十六人了,當真是一次比一次接近目標!
只是一會後,見安嵐還是沉默,金雀就道:“別擔心,這次能過,這次也一定能過的!”
安嵐輕輕彈了彈手裡的香爐,嘆道:“希望下次別再出這種事了,賠不起。”
經她這麼一說,金雀這才想起這事,不由一怔,面上的笑容也收了起來,然後有些小心翼翼地道:“陸,陸掌事不會那麼小氣吧,真會讓咱們賠嗎?這香爐已經用了好些年的舊東西了……”
卻說到這,安嵐忽然抬眼,便見景炎從前面走來。
金雀也往那看了一眼,就收住嘴裡的話,待景炎走過來後,她行了一禮。然後瞧著景炎公子似乎有話要對安嵐說,她便對安嵐道了一句:“我在前頭等你。”
金雀走開後,景炎微笑道:“今日表現得不錯。”
安嵐抱著那個殘破的香爐,站在他面前沉默了一會,才抬起眼問:“今日的規則,當真是天樞殿定的?當真是……白廣寒大香師定的?”
景炎揚眉:“自然是,誰敢擅自做主。”
安嵐心裡微沉,又問:“那些客人,也是……白廣寒大香師定的名單?”
“當然。”景炎看著安嵐道,“有何不妥?”
安嵐咬了咬唇,沉默了好一會。微垂下臉,低聲道:“我覺得,不公平!公子心裡定是也清楚,那些客人都是為誰而來!”
景炎看著站在自己跟前的小姑娘,雖垂著臉,但此時,她渾身都帶著委屈和倔強。只是安嵐說出這句話後,心裡忽然隱隱有些後悔,生怕這樣指責的話,會惹惱了跟前的人。
於是就在她遲疑著是不是要說什麼補救時。前面的人慢悠悠地道了一句:“確實不公平。”
安嵐遂抬起臉。便看到景炎依舊微笑地看著她:“不過。這本就是一場既不公平也不會公正的較量。”
安嵐怔住,有些茫然地站在那。
景炎接著道,聲音依舊溫和:“不要指望有誰會幫你,這是你自己的戰場。在戰場上,沒有公平可言,若抱有僥倖心裡,很可能會屍骨無存。”
安嵐臉色微白,景炎面帶微笑,眼神溫柔:“害怕了嗎?害怕了現在就能退出。”
安嵐唇抿得緊緊的,許久,看著他搖頭。
風過,葉落。
景炎抬手。將落到她發上的樹葉輕輕拿起:“在這樣的較量中,依舊可以力壓眾人,拔得頭籌,才是白廣寒要選的人。唯有如此,才能讓他無法忽略你。不得不看重你,不得不選你。”
安嵐依舊沒有開口,但蒼白的臉色卻比剛剛緩了幾分。
景炎上前一步,深幽的眼睛看著她,嘴角微揚,笑得像只狐狸:“讓他,不得不選你,是件很讓人心動的事情,是不是。”
安嵐看著那雙深幽的眼睛,張了張嘴,卻只道出一個“我”字後,又慢慢閉上,垂下眼,咬住唇。
讓他,不得不看到她!
她覺得心臟跳動得都跟著快了幾分。
秋日的陽光溫柔的灑下,景炎看了她一會,忽然道:“可以給你一個獎勵。”
安嵐不解地抬起眼,那表情,是適合她這個年紀的天真。
景炎的聲音裡含著笑意:“想要什麼?算是祝賀你今天順利透過考核。”
安嵐有些受寵若驚,腦子瞬時變得有些呆滯,茫然地垂下眼,便看著手裡的香爐,然後喃喃地開口:“這,這個香爐,能不能……請香院,別讓我賠……”
卻開口後,似